同陸懷玉、陸筠告別後,陸明玉、陸錦玉與陳蓮雙有說有笑地走向大房。
陸明玉厭惡陳蓮雙,也不喜歡大姐姐跟她玩,路上就挽著陸錦玉手臂,嘰嘰喳喳地說話。
而陳蓮雙另有心事。
父親官職不高,也不是會經營其他進項的人,所以陳家過得並不富裕,只能跟普通小富人家比比。父親臨死前將她託付給陸大爺,陸大爺儀表堂堂高大威風,對她很好,她守孝期間,陸大爺每月都會送銀子給她花用。孝期過了,她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或許是出於感激,對陸大爺心生愛慕,委婉地提出想搬進參將府,好報答陸大爺的恩情。
但陸大爺理解叉了,反誤會她一個姑娘家領著幾個家僕不容易,竟提出送她進京,還再三叮囑她不用擔心,說會讓大夫人替她尋門好親事,成功地將她的解釋之詞堵了回去。明白陸大爺對大夫人的痴情後,陳蓮雙果斷來了京城。
踏進陸家,陳蓮雙才知道什麼叫勳貴之家,連大夫人身邊的丫鬟穿的都比她好……
陳蓮雙想嫁進這樣的人家。
她有自知之明,以她的孤女身份,縱使有陸家幫襯,也嫁不了真正的名門,之前無意聽到大夫人說,想把她嫁給新晉的進士。進士,陳蓮雙苦笑,進士算什麼呢?大戶人家的進士看不上她,寒門進士,要熬到什麼時候才能熬到陸家這樣的風光?
陸大爺不要她,陸三爺是瞎子,陸四爺她偶遇過一次,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經過,一看就不解風情,陸家孫輩都比她年紀小,算來算去,只剩陸二爺一個選擇了,作為陸家唯一有妾室的爺,陸二爺應該比較好.色。
今日小小地試了下,陸二爺果然被她迷住了。
視線掃過一側的花樹,陳蓮雙嘴角翹了起來,她才十四,還可以在陸家住上一兩年,不愁沒機會徹底將陸二爺勾到手。
回到大房,陳蓮雙坐了會兒就識趣地回她的小院了。
同母親見過禮了,陸錦玉邀請四妹妹隨她去她那邊,讓珍珠做梅花糕吃,她還想換身衣服,剛剛跑了一身汗。
“大姐姐先回去吧,我再陪大伯母說說話。”陸明玉特別乖巧地道。
哪個長輩不喜歡嘴甜的侄女呢?大夫人笑彎了眼睛,親暱地將侄女叫到身邊,“阿暖晌午陪大伯母吃飯吧?我派人去跟你娘說一聲,好長時間阿暖都沒過來了。”丈夫常年不在家,大夫人喜歡人多熱鬧。
陸明玉想了想,答應了,只有留下來吃飯,她接下來的話才不會讓大伯母多想。
“大伯母,為什麼陳姐姐的腳那麼小啊?”
陸錦玉走了,陸明玉靠在長輩旁邊,玉天真地問。
大夫人愣了愣,跟著笑道:“天生的吧,阿暖腳也小啊。”大夫人沒裹腳,但她知道裹腳的過程,絕不適合說給小侄女聽,暫且先糊弄過去吧。
聽著大伯母哄小孩子的語氣,陸明玉哭笑不得,一個個的,都把她當孩子糊弄!
算了,糊弄就糊弄吧,陸明玉甩開那一點點無奈,低頭看自己的腳,羨慕地道:“要是我長大了腳也像陳姐姐那麼小就好了,真好看,二伯父都看呆了。”
大夫人正在喝茶,聞言撲哧噴了出去,連連咳嗽。丫鬟要上前伺候,大夫人一邊咳一邊擺手示意她們去外面守著,好不容易平復下來,大夫人扭頭,壓低聲音問旁邊一臉茫然的侄女,“阿暖怎麼知道二伯父看呆了?”
陸明玉眨眨眼睛,以七歲孩子該有的口吻回憶假山旁的事,“……我跟二姐姐藏在假山裡,陳姐姐好像知道我們藏那兒似的,一來就往這邊跑。我跟二姐姐嚇壞了,幸好陳姐姐跑到一半去了別處,嘿嘿嘿,還摔了一跤。二伯父看見了,跑過去扶陳姐姐,陳姐姐腳露在外面,二伯父就看呆了,都忘了扶陳姐姐,陳姐姐自己站起來的……”
大夫人不自覺地攥了攥手裡的帕子。
陸二爺是陸家四兄弟裡花花心思最多的,別看院裡只有一個姨娘,但隔陣子二夫人就會打發一個丫鬟,還都是漂亮招人的,其中原因,不用想也知道。陳蓮雙從荊州來,荊州水土養人,陳蓮雙膚白臉嫩,腰窄腚大,又有一雙男人們稀罕的三寸金蓮,一旦陳蓮雙有意勾搭,陸二爺定會做出糊塗事。
陳蓮雙呢?
大夫人氣得咬牙,小侄女看不懂,她聽明白了,陳蓮雙正是發現了陸二爺,才改路設計了一處跌倒的戲份,柔柔弱弱的美人,最能激起男人的獸.欲了。虧她一心要為陳蓮雙找門力所能及的好婚事,陳蓮雙竟然惦記上了陸家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