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傅宛跟傅宣說話,她把母親拉到一旁,“娘,我聽白汀說雪英……”
“白汀怎麼跟你說……哦,又是你瞎打聽的吧?”喬氏一聽話頭,不悅地皺眉。
傅容意外地看著母親:“娘都知道了?”
喬氏嘆氣,摸摸女兒腦袋:“你姐姐全都告訴我了。濃濃不用胡思亂想,你姐夫是好的,我也教了你姐姐應對的法子,沒事的,等濃濃婚後有喜了,娘也跟你說。”
“娘又打趣我!”傅容裝羞跑了,私底下長長舒了口氣。
到了晌午,一大家子都在這邊用的飯,飯後待到後半晌才走。
夜裡梁通越想越不自在,摟過妻子道:“岳母跟三妹妹離開時,看我的眼神都有點不對,你是不是跟她們說那事了?”
人在他懷裡,傅宛不由又想起母親教的那些花招,紅著臉辯解道:“我沒想說,娘看出我有心事,非要我說。那你也不用擔心她們不喜歡你,我都解釋清楚了。”
梁通更不高興了,往下挪挪,看著妻子眼睛道:“你怎麼還有心事啊,我不是說過嗎,除了你誰都不碰,哪個不長眼睛地再送上來,我直接踹出去,賣到青樓……”
“閉嘴吧,就你懂得多,連那種地方都知道。”傅宛不愛聽他說這個,嫌棄地轉身。
梁通厚著臉皮去追。
外面守夜的白汀漸漸就聽到了點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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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香此時倒是睡得香甜,一點都沒察覺榻前有人輕步走了過去,進了她家姑娘閨房。
徐晉有一年沒過來了,再次踏進熟悉的屋子,他靜靜地站了會兒,才走向床榻。
剛要掀開青紗帳,忽聽到輕輕的啜泣,那麼輕,像幼獸哀鳴。
徐晉皺眉,挑開帳子。
他依舊帶了燈籠,藉著昏黃燈光,看到她平躺著,臉上全是淚水,嘴裡含糊不清地喚著什麼。
徐晉怎麼都沒想到會看到這種場景。
床邊還有一人側躺的位置,徐晉脫了靴子,掩好紗帳後躺下去,半撐著身子看她。
小姑娘雙手疊放在胸口,一動不動像是陷入沉睡,但那淚水不停,像是受了難以承受的委屈,兩道細長黛眉痛苦地皺著,紅唇翕動。
這是,做惡夢了?
徐晉湊到她跟前聽。
“……別走,姐姐別走……”
徐晉心神一震,聯想白日裡聽到的訊息,猜到她夢見什麼了。
傅家旁人都在為傅宛歡喜,只有她擔心前世慘劇重演吧?
那一瞬,徐晉真想知道當初收到他的死訊時,她是什麼反應。
他知道她不會有多傷心,上輩子如何他也不想再費心,他只希望這輩子,總有一日,他在她心裡,會佔據跟她家人差不多的位置,當他遇到什麼不測時,她也會傷心成這樣,當然,他不會真的讓自己遇到不測。
默默看了會兒,徐晉溫柔地替她擦去眼淚,低頭親她,沒有欲,只想輕輕打斷她的惡夢。
太過真實的觸感,傅容陡然驚醒。
徐晉感覺到了,捧住她臉道:“別怕,是我。”說完坐了起來,將她打橫抱到懷裡:“剛剛看你在哭,夢到什麼了?”她嬌嬌小小,每次見面他都想這樣抱著她。
傅容腦袋昏昏沉沉的,困惑道:“我哭了?”
徐晉將隨手丟到一旁的手帕塞到她手裡:“上面都是你的淚,好像聽你喊姐姐了。”
傅容瞬間記了起來,無意識地捏捏帕子,抬手揉額頭:“想不起來了,王爺怎麼過來了?”目光掃過床外的燈籠,那柔光也刺得她眼睛痠痛,不由往男人懷裡靠了靠。
徐晉體貼地轉個身,不叫燈光照到她,也沒追究她是真記不得夢還是單純地不想告訴他,低頭笑道:“早上聽說你姐姐有孕了,這麼大的喜事,猜到你高興,我過來跟你道聲喜。”
傅容勉強笑笑,剛要說話,瞥見自己睡裙下的腿。
白日裡她喜憂參半,加之這幾天徐晉都沒露面,臨睡前便隨心選了一套清涼的。
徐晉怎麼這麼會挑日子呢?
夢裡殘留的傷感徹底彌散,傅容打起精神,趁徐晉因為憐惜她哭尚未注意到她衣裙時,輕輕咳了咳,沙啞著聲音道:“喉嚨難受,王爺放我下去倒杯水吧。”
“我給你倒。”徐晉聲音溫柔,不等傅容拒絕便放下她,轉身下床。
傅容疑惑地看著他高大的背影。
這傢伙,是不是因為可以討便宜了,所以樂得先給她點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