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培軍看她這個情況,也是往行李中一頓翻找,掏了個喝水的塘瓷缸出來,遞給她,“你拿這個接著吧,別吐到地上來了。”這杯還是楊培敏思前想後給帶的,畢竟在外面她也不習慣用其他人用過的杯子喝水,反正沉重的乾果已經郵過去了,她現在只拿著自己的衣物就上路,還能拿得過來。
楊培敏佩服地看了他一眼,難為他能想到這個辦法,不過確實也噁心,忙跟他擺手,就他放回去。
楊培軍猶疑地看了她一兩眼,沒有放,“算了,我幫你拿著吧,省得等會兒你來不及裝。”
楊培敏已經無力吐槽了,她靠在座位後背上,一手拿手帕捂著口鼻,一點兒也不想說話,胃裡好像要造反一樣,這鄉村公交車也是一站站地停的,不斷地有人上下車,一停一開的那個慣力,也是好一頓折磨。
楊家人說話的嗓門也是算大的,楊培軍這兩句沒有刻意遮掩之下,旁邊周圍的人都聽了個遍,均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大夥子實在,出門還能帶上這水缸子。”
“可不是,這閨女有福氣。”
楊培華忙衝後面說的那人道:“這個是我妹妹。”
“原來是兄妹,還難怪了,長得倒是有幾分像。”
楊培華跟楊培敏確實長得有幾分像,只是楊培華臉的輪廓像楊大海,加之面板黑,身材五大三粗的,不仔細看的話,確實不能分辨不出這眉眼間的幾分相像來。
外向的楊培華開了這口,就有點收不住的樣子。
“大叔大娘這是去哪呢?”
“我那嫁到縣裡的閨女生了個外孫,我老倆口捉了兩隻自家養的雞過去看看呢,這個補身子。”說著還把手上的雞向楊培軍示意一下。
乖乖,怪不得她還聞到雞屎味呢,楊培敏又忍不住把窗戶開啟了……
最楊培華一路暢談,踴旁邊的鄉親,連他妹妹這回去t市探親啥的都說了。
楊培敏:“……”
等到了縣城下車的時候,楊培華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
“咱這鄉間們都是實在的。”
楊培敏下車就馬上捂著嘴乾嘔了兩下,還好一路上她都給忍住了,緩了會兒才感覺好了點,聽到楊培軍的話不由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他們要轉車到市裡。
這回坐的是長途巴士了,要兩個小時的路程,不過買了票還要等,等了大概一個小時才上的車。
到了市裡的時候已經是11點了。
楊培敏也打聽過這火車的班次,一天三趟的樣子,她趕緊先去把票買了,上車時間在下午兩點的時候,總之手上拿著票,才有定力去想其他的東西。
比如說去吃東西。
楊培軍指著她的包袱道:“你婆婆給你帶了十來個饅頭跟包子,咱拿這個對付一下就行了,而且你婆婆做的包子真實在,裡面的肉多,吃起來夠味兒,我早上一口氣吃了八個,現在還能吃幾個。”說著臉上做出饞樣。
楊培敏也知道他想為自己省錢,因為剛才買票的時候,看她掏了十幾塊出來,他在一旁看著直咂舌。
她笑著搖搖頭,“我不想吃這個,咱去找家飯店點兩個吃米飯吧,總不能讓你出來一趟,讓你空著肚子回去吧,走吧,別囉嗦地像個娘們。”
楊培軍被她激將地也是無語了,拿眼睛瞧她,“知道你有錢了。”
他們在火車站附近找了家國營飯店。
楊培敏也是怕他還為自己的錢包憂心,於是道:“你妹子不是當了幾個月的代課老師麼,也是有工資的人,你等會兒喜歡吃啥就點啥,不用為我省啊。”
楊培華幾乎把嘴咧到耳邊去了。
“還是跟著妹子沾了點光。”然後他感嘆,他們年歲鄰近,也就相差兩歲,小時候沒少絆嘴,原主又愛告狀,楊培華被張名花冤枉得擰耳朵的時候,也恨不得把這妹子丟到河裡去,心裡面也恨恨地想,就她這樣的性子以後嫁不出去才好。
沒想到去年的那一場病,她掙扎著從閻王那裡逃了回來,卻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更得懂事了,嘴甜了,還乖乖地嫁了個有出息的軍人,婆家的關係也處得好,就她婆婆一大早起床為她做早飯就知道了。
前段時間更是遊說了娘跟黃英子去做那牛軋糖生意,爹也拿她們母女幾個沒辦法,但後來沒想到真被她們做起來了,每個月都有十來塊的收入,大夥別提多驚喜了。
這樣不出三個月隊裡的錢也能還清了,而且自家這個月來伙食也變好了,還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