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寥落的氣息正漸漸被凝重所取代。只有方雲鶴,雙眸一動不動的盯著木傾顏,見她依舊是眉眼淡淡,波瀾不驚的坐在昏黃的燭光下,不緊不慢的往棋盤裡填著棋子,為抿的唇角微微揚起一絲不可察覺的弧度。
門前的殺戮聲漸漸消散了下去,風雨推開屋門,一身血腥氣的走了進來,朝坐在上方的木傾顏單膝跪地。
“主子,屬下不辱使命!”
“啪——!”
一顆棋子又落入了棋盤,方丞相看著棋盤上那漸漸稱破淵之勢的白龍,心底的那個猜測越來越覺得很有可能。
香雪給風雨二人使了個眼神,二人立刻會意的起身離開。香雪見他們身上雖有些狼狽,但是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心裡不由得有些羨慕。可是這次她接受的命令就是近身保護主子和丞相幾人的安全,於是鬱悶的撇撇嘴,略微哀怨的朝木傾顏看去,卻見自家主子依舊是不悲不喜的朝棋盤裡填著棋子。
這一刻,香雪突然有些怨恨自己為什麼不懂圍棋,這樣子她也不至於無聊成這副樣子。於是暗暗下了決心,事情結束之後一定要讓主子教她下棋!
“主子,雷已經行動。”
“主子,電已經行動。”
“主子,敵人已經退至前院。”
“主子······”
一聲聲捷報傳來,方丞相幾人終於換上恍然大悟的神情,一個個激動萬分又膜拜萬分的朝上方看去。卻見妹紙依舊是一襲白衣,素雅清淡,精緻的面容在昏黃的燈光下如同籠了一層光暈一般不真實,而那銀月型的面具,正躺在棋盤的一邊,如同它的主人一般安靜從容。
寒星等人前來彙報之後就退了出去,整個過程妹紙都姿態從容,沉默不語,彷彿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主子,玄冥皇受傷。”
一切的淡然隨著這一道訊息而化為絲絲殘影,手持棋子的手微微一頓,似乎猶豫了幾分才將那白棋落下。棋盤上,時局逆轉,方才勢如破竹的黑子此時節節敗退大有潰不成軍之勢,而白龍卻一掃萎靡破淵而出,龍嘯九天。黑子漸漸被逼退至一角,而白子卻成包圍之勢四面而來,只需大口一張,就可將那黑子完全吃下。
形勢一片大好,但是所有人都看出了木傾顏在聽到那訊息時臉上驟然浮現的寒冰。
“香雪。”妹紙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
“主子。”
“老乞丐那裡可有訊息。”為了以防萬一,妹紙讓老乞丐在行宮暗處候著,以防那些黑衣人突然降臨。老乞丐雖然十分不滿自己去做苦力,但是在聽到妹紙說實在不行自己去的時候只好咬牙應下。沒有辦法,誰讓他這次出行的任務就是保護這丫頭呢?不過不得說,他活了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子!讓他打心眼裡讚歎!
“回主子,方才傳來訊息,說是一切正常。”香雪想了想說道。
一切正常?看著桌上的棋盤,木傾顏微微挑了挑眉頭。難道他們忍心看著自己培養起來的傀儡就這樣子輸掉麼?還是說······只是暫時退讓,然後待時機成熟在捲土重來?
波瀾微起,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波光粼粼宛若風過春水,掀起層層漣漪,蕩起陣陣綠波。眾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不敢打擾妹紙的沉思,似乎過了半響,才聽她幽幽的說道:“東宮可有何訊息?”
“回主子,雖然我們殺了他們的傳遞訊息的人,但是他們似乎也嗅到了風頭有些不對。”香雪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諷刺,妹紙聽聞後剛要勾起唇角,寒星就跑了進來。
“主子,百里晟運和落離赫要跑。”
上一刻還是鶯歌燕舞,下一秒就是杯倒狼藉。青雲皇和白羽皇剛要在隨從的陪同下準備撤退,妹紙一襲白衣就款款而來。在這暗殺叢生的夜晚裡,如同一朵寒梅一般傲然綻放。二人看見她臉色均是瞬間一白,而妹紙卻對著他們微微勾起唇角:“夜深寒重,二位國主這是要去哪兒?”
“木傾顏,你不要太得意,我們還沒有輸!赫兒他們還沒在你手裡!”白羽皇見她笑的一派淡然,瞬間咬牙切齒的對她吼道。
“呵呵呵,哈哈哈······”一聲輕笑從唇角邊溢位,一開始還如流觴曲水婉婉動聽,但是到了後面卻成了仰天大笑,帶著一種淡漠和輕狂,唇角也構成一抹譏諷的弧度“赫兒?白羽皇難道還不知道嗎?你的好兒子再一刻鐘前就已經逃走了,朕的人已經前去追趕,可是貌似有些遲了。”
“什麼···你······你說什麼?”白羽皇踉蹌的後退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