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同路而已,有什麼閒話不閒話的?我看分明是你不想麻煩好,你不送郡主去,我親自送郡主去,如何?”看這個架勢,老太太竟是要逼迫周瑞靖答應了。
顧婉音微微嘆了一口氣。老太太,在這件事情怎麼能如此糊塗?其實就算是永和郡主跟著去又能改變什麼?什麼也不能改變。周瑞靖如此執意的拒絕,不過是為了以後永和郡主有條退路罷了。若是清譽被毀名聲壞了,屆時永和郡主如何許人家?就算有人因權勢而下聘,可是背地裡總是心中有疙瘩的,到時候夫妻二人又怎麼會過得和睦?
可是老太太,卻似乎是鐵了心了。永和郡主對周家而言,實在是一塊燙手的山芋。周家……決不能接手。
周瑞靖蹙起眉頭,只是沉默不言。心中卻是多少有些動搖——老太太身子不好,是否先穩住老太太,再另外想法子?
這般想著,最後,他的目光便是不由落在了永和郡主的面上。
永和郡主感受到周瑞靖的目光,心中以為周瑞靖終於是要答應,可是沒想到一抬頭卻是隻對上一雙冰冷的,毫無情緒波瀾的眸子。看上去,周瑞靖絲毫沒有鬆口的意思。反而,說不得心中卻是有些厭惡……
永和郡主心中一顫,不由自主的避開了周瑞靖的目光。雖然仍是不甘心,可是卻是開口低聲言道:“老夫人,世子說得極是……我還是不去得好。”不是她有心退讓,而是她實在是沒有了旁的選擇勉強周瑞靖縱然最後周瑞靖或許會答應。可是隻怕心中是對她越發反感罷?
而且,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她若是還執意要去,在周瑞靖眼中成了什麼樣的人?她雖然是很想得到周瑞靖的青睞不錯,可是卻也不至於如此低廉
只是,心中怨懟不滿,憤恨也是自然有的。隱忍不發,反而會越積越多。
永和郡主這句話雖然輕柔,幾若不聞,可是卻是讓屋中氣氛一下便是靜謐。
老太太怔忪的側目看一眼永和郡主,眼底有些迷惑——昨兒堅持要去的,是永和郡主自己罷?可是這會兒卻是如此輕易的便是改變了主意這樣一來,她方才說的那些話,特地逼迫周瑞靖成了什麼了?豈不是到頭來全是無用功?
老太太心中頓時便是有些不舒坦來,感覺她自己倒是被架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的。繼續堅持也不是,就這麼算了也不是……
老太太掃了一眼周瑞靖,卻見他仍是沉靜如水,當下心中便是越發的覺得不暢。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又聽永和郡主言道:“我身子有些不舒服,老夫人,我先走一步。”說完便是低頭快步的走了出去,流芳也是慌忙跟上去。主僕二人倒是不像是走的,倒像是落荒而逃。
顧婉音敏感的覺察老太太此時心情,當下將頭埋得更低。
老太太卻仍是狠狠的將手邊的被子狠狠摜在地上,薄胎官窯的荷花杯子在地上猛的碎裂開來,甚至於有細小的碎片濺了到處都是。茶水更是在地上染出一大片痕跡。老太太目光灼灼的盯著周瑞靖,雙目幾乎噴出火來:“你就遷就一下郡主又如何?她在我們家待幾日?況且,何時你竟是學會忤逆長輩了?難道你小時候,我就是如此教你的?”
這話幾乎是有些誅心了。忤逆長輩,在本朝可是極為嚴重的事情。曾經有個官員因母親去世沒有上報,不肯回家丁憂,便是被御史參了一本,結果不僅丟了官,甚至還被打了板子。
周瑞靖微蹙了眉頭:“老夫人,我並非是想忤逆——”
“老夫人,世子爺性子清冷,一向說話都是如此。並非是要忤逆老夫人。而且,世子爺也是怕將來傳出什麼流言蜚語,到時候聖上和太后怪罪。若真到了那一步,只怕御史會直接參世子爺一本。到時候,豈不是得不償失?”顧婉音不等老太太再度開口,便是忙柔聲勸慰道。周瑞靖這樣說話,未免太過直接,老太太如今正在氣頭上,如何聽得進去?若是真的為了這個二人爭執起來,傳出去可不是要被人詬病?
要知道,二太太那頭,可是眼巴巴的等著抓他們大房的錯處呢。
說完這番話,頓了頓看了看老太太的反應,顧婉音便是再度柔聲勸道:“老夫人切莫再生氣才好,若是這事兒傳出去,被聖上和太后知曉了,豈不是也要怪罪世子爺?世子爺是您從小一手帶大的,他是什麼樣兒的性子,老夫人最是瞭解,自然也明白世子爺並不是那個意思——”
老太太沉著臉聽著,雖然未曾緩和,可到底是沒有再生氣。
周瑞靖心中輕輕舒了一口氣,說實話,他也不願意看著老太太生氣。只是……他卻是說不出這樣軟和的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