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只剩下荷露和素琴。顧婉音挑了荷露:“荷露,你隨我去罷。素琴在家裡看著門,以防萬一老太太有事派人過來。”
說完之後,顧婉音也不停頓,便是起身往外頭走去。
其實說實話,顧婉音心中全然不似表現出來的鎮定。雖然兩世為人,比旁人多活了十多年,可是她卻是從來未曾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就是以往在顧家管家的時候,凡事也是她祖母說了算,她不過是在旁邊看著,學習經驗,加上幫著看看賬,處理一些小事而已。
雖然她自問自己能將周家的中饋管理好,可是到底還是經驗不足。遇到這樣的事情,心裡慌亂自不必說。
只是她卻是極為清楚,如今她剛接手中饋,便是出了這樣大的事情,想必不少人已經開始心中嘀咕。若是她再軟弱一些,不夠鎮定,事情只會更糟,更會讓人覺得她不行。所以,即便是慌亂,她也只能死死的壓在心底。強自鎮定的做出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來將事情處理好。
唯有如此,她才能穩定人心。也不會給二太太或是旁的什麼人抓住她小辮子,將她拉下去的機會。
說實話,這是危機,可也是機會。證明她能力的一次機會。只是……若是她處理得不好,賠上的卻不是她一人,而是整個周家。
世家大族最重視的是什麼?不是銀子不是錢財,而是名聲。賺銀子容易,賺名聲難。而要維持一個好名聲,更是難上加難。
而她的責任便是守住周家這麼多年積累下來的名聲。
她是絕不相信是自家的粥出了問題,吃死了人。其中,必有蹊蹺。當初她為了防止有人私自扣下米糧中飽私囊,所以一共拍了四個人負責這次的事情。雖然名義上只有一個管事的頭銜可是她卻私下和另外三個分別說過,只要任何人舉報了他人的不良行為,便有厚賞。
而且為了怕他們互相勾結,她派去的人裡,可是好幾方的人。其中兩個人效忠與她,而另外兩個,則分別是與三太太和二太太有瓜葛的人。
試問,這樣的話,若是真的米粥有問題,怎麼會被發現的。
可是,事先她卻沒有得到一絲半點的訊息。可見,出問題的,真的不是米粥。
只是現在,她卻無法分辨,一切只能等待衙門給個說法。
自然,也不能光依靠衙門,她同樣也會私底下查。
只是現在最重要的卻不是真相,而是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面。旁人只當是周家這邊出了問題,而死者家人,也只當一切都是周家的責任。
所有矛頭都指向了周家。她要做的,就是要在這些矛頭之下,保周家毫髮無損。
顧婉音思緒紛雜,秀眉緊蹙,連腳下的路也不看,結果下臺階的時候,險些就踩空摔了一跤。若不是荷露手疾眼快扶了一把,只怕是真的要狠狠跌一跤。
“世子妃不必擔心,是假的,自然就不會成了真的。”甘露眼底閃過一絲光芒,隨即堅定無比的言道。
顧婉音嘆了一口氣,點點頭:“希望如此罷。”
顧婉音這頭剛在垂花廳坐定,一杯熱茶還未喝上一口,門上的婆子就已經來回報,神色說不出的慌張:“世子妃,不好了”
“怎麼了,好好說”顧婉音皺起眉頭,看著婆子沉聲喝道。這樣慌慌張張的,讓人見了怎麼想?周家堂堂鎮南王府,就算是下人也該有些不一樣的氣度。
婆子嚥了一口口水,隨後一口氣兒道:“外頭打起來了那家人硬要闖進來,門上的家丁自然是不允的,一時間推搡了起來,結果就見了紅”
“什麼?”顧婉音又驚又怒,怎麼會打起來?碧梅呢?當下心中雖然翻騰不已,可是表現上卻還能堪堪維持住平靜,冷聲追問:“是什麼人受了傷?是咱們府上的,還是對方?還有我屋裡丫頭碧梅呢?她如何了?”
對方如此粗暴,萬一對女人也動手呢?
然而面對顧婉音一連串的追問,那婆子卻陡然啞口無言來,難堪和心虛不住在臉上縱橫交錯,變化不已。眼神更是如何也不敢抬起來,半晌才訥訥憋出了一句:“這……老奴沒看清楚……”
顧婉音險些氣得背過氣去。當下也不再收斂怒容,冷冷看著那婆子斥道:“還不去打探清楚了再來報?”
婆子這才陡然驚醒,忙飛快的又奔了出去打探。
顧婉音捏了捏眉心,心中一陣煩躁。忙喝了一大口茶水,這才勉強將情緒壓下去。
結果不知怎麼的,卻是突然想起周瑞靖總是平淡無波的一張臉來。那永遠都平平靜靜,深邃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