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亦鈺坐在大悲寺的石凳上,西風繾綣起她如瀑般的青絲,零星的花瓣被風吹落,綴在她的指尖。她唇邊掛著一抹繾綣的微笑,目光遠遠掠向了遠方。
這幾日大悲寺裡格外安靜,王妃們一個二個都已經完成了祈福與誦經的任務,回了京城去了。只可惜她與秦遊措受了傷,皇上特意吩咐二人不必回京,先在大悲寺將傷養好。
她左右無事,到處走走逛逛,差不多到了午時,便折回房間用餐去了。
秦遊措受傷極重,可他恢復的速度倒也是快,現在竟在院落裡面練劍。
趙亦鈺緩緩走過去,站在他的對面,他手中的長劍恰好對準她的喉嚨,只差幾毫米,就要一劍穿喉了。
“你嚇唬誰呢?”趙亦鈺瞥了他一眼。
他不以為意地收了劍,笑道:“王妃回來的正是時候,來幫本王上藥吧。”
趙亦鈺不好拒絕,畢竟秦遊措的傷是在背部,若是她不幫忙,秦遊措自己也上不了藥。
兩人並肩回了廂房去,自那番苦戰之後,他們之間的話倒好像越發得少了。趙亦鈺心裡疑惑秦遊措竟然會東海的秘術,想必秦遊措也相當疑惑她使用的秘術究竟是與誰學得吧。
廂房裡安靜得連根銀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趙亦鈺拿了黑色的藥膏,見秦遊措將上衣脫了下來。
別的不說,這秦遊措的身材還是極好的,胸肌腹肌格外精健,一看就是勤於練武之人。
她注意到他腰側有一道淺淺的疤痕,想必是之前與誰動手時遺留下來的。
“王妃為何一副色眯眯的樣子?”
趙亦鈺打了個激靈,忙拿起藥膏塗抹在他的背部,他背上的傷痕格外可怖,雖然已經結痂,但是摸上去仍舊讓人心驚。
她想起他是因為救她所以才受了傷,也就沒有理會他的揶揄,認真地幫他塗抹著藥膏。
“如今這大悲寺倒是安靜,除了那幫光頭以外就只剩你我二人了。”
趙亦鈺輕輕點了點頭,知道他是沒話找話,便道:“我看王爺這樣子,倒也差不多快痊癒了,應該過上幾日就能回京了。”
“嗯,過幾日就是中秋佳節,宮裡要舉行宴會,本王的確是要在那日趕回去的。”
宮裡的宴會?趙亦鈺垂了垂羽睫,那日想必她又能碰上皇后了。
這個皇后幾番害她不成,難免不會有後招,她可是要小心應付,乾脆來個先發制人,畢竟進攻才是最好的防禦嘛。
“王妃,害你之人是皇后,與大哥並無關係,你可不要遷怒於他。”
趙亦鈺點了點頭,斜睨了秦遊措一眼,心想你就好好裝吧,她可早就知道這秦遊措並沒有對太子真心以待。
“對了,近日大哥的侍妾似乎懷孕了,本王需要準備一份禮物,王妃你幫著張羅張羅。”秦遊措似無意般,道。
趙亦鈺的指尖微微一頓,這才想起來自她回京以來一直聽說太子娶了一個風塵女子為侍妾,鬧得太子與皇后之間很不愉快。而且這風塵女子仗著太子對她的寵愛,處處與太子妃為難。
她突然挑了唇角,計上心頭。
秦遊措的餘光掃在她的面頰上,也略略勾了嘴角,眸光一閃。
她幫秦遊措上完了藥,秦遊措慢悠悠地將衣服穿了上來,便斜臥在床榻上,手執一本書卷翻閱著。
趙亦鈺正準備去一旁歇息一會兒,卻聽見秦遊措低沉好聽的聲音緩緩傳來。
“王妃想要去做什麼?是不是該交代一下王妃與七哥之間的事情?”
趙亦鈺愣了愣,回眸看向秦遊措。秦遊措仍然是那副悠哉的模樣,半靠著軟榻,連眼皮子也未曾抬一下。
“王爺指的是何事?我並不明白。”
“那日本王讓你與七哥幫本王護法,本王雖站在中央,但卻聽見你們在竊竊私語,好像你與他之間有過什麼約定。”
這個人怎麼離她這麼遠卻還聽得這麼清楚啊!趙亦鈺有些憋悶,秦遊措朝她發難,她一時也沒有準備,想了兩秒,這才回話。
“我的確與七王爺有約定。”
“哦?”秦遊措眸光一閃,放下了手中的書卷來,直直向她看了去。
趙亦鈺揚唇一笑,挑了挑秀美的眉目,“我很好奇王爺是如何能探知出黑風寨的窩點,可是無論我如何問王爺,王爺都想方設法搪塞過去。七王爺的封地離西鎮很近,我以為他能知道些什麼,所以就問了問他。”
秦遊措微微皺眉,趙亦鈺倒是一副氣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