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亦鈺拍了拍手,雲閣的下手們都噤了聲,不敢說話。她們知道這王妃難惹,但沒想到王妃出手這麼狠絕,即使面對公主,也毫不手下留情。
雲和郡主嘖了兩聲,“你可真是不得了,對皇族的公主都能下的去這樣的狠手。”
趙亦鈺不屑地揚了揚下頜,“皇族與平常百姓有什麼區別?若發生了國亂,百姓們還能逃跑,皇族要麼就是殉國,要麼就是被敵人弄死,還不如當個百姓來得划算。”
她怎麼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雲和郡主盯著趙亦鈺,心裡疑惑不解。
趙亦鈺挑了紅唇,“別說是秦茹霖了,皇上若是敢招惹我,我照罵不誤!”
這一點雲和郡主是完全相信的,她可就聽說過王妃與皇上多次起爭執,也知道王妃連言官集團都敢得罪。
趙亦鈺折騰了一天,倒也累了,晚上才回了王府去。
“王妃回來了?”細柳忙攙了趙亦鈺進門。
趙亦鈺環視一週,今日的王府格外安靜,竟然有些詭異的味道。
她脫口問道:“王爺呢?”
“王爺好像被叫去皇宮議事了,應該過一會兒就回來了。”細柳見趙亦鈺的臉色不是很好,也沒敢再打趣一句。
趙亦鈺抿了唇,邊想邊走回了房間。
既然秦遊措已經猜出了唐婉兒還活著,也知道是唐婉兒指使秦茹霖來向她發難,可是他並沒有與自己說過這件事,反而一味地遮掩,不想讓她查出真相來。
她心底一沉,從秦遊措的行為看來,他偏袒的是唐婉兒,而非自己。
趙亦鈺回了房間,往床榻上斜斜一躺。
細柳幫她拆著頭上的簪子,邊拆邊道:“王妃您看,春天就要來了呢。”
趙亦鈺心下一怔,朝窗外看去,她一連忙活了多日,竟未發現積雪已經全部融化,乾枯的樹枝上也長了新芽。
兩眼一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她拉了被子,蓋好,準備睡覺。
細柳心中微怔,自從王妃與王爺感情變好了以後,王妃不管多晚都是會等王爺回來再睡的,總該不會是這兩個人吵架了吧?
她試探性地道:“王妃要不要將蠟燭滅了?還是留著蠟燭,等王爺回來?”
“滅掉!”趙亦鈺翻了個身,用被子把頭捂住,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喘得上氣。
細柳無奈地搖了搖頭,也不能違逆王妃的命令,轉身將蠟燭吹滅了。
趙亦鈺翻來覆去都說不著,最後只能用古老的辦法數羊,也不知道數了多久,反正她沒有什麼睡意,反而越發精神了。
正打算起身看會兒書,卻聽見門被一個力道輕輕推開了。
趙亦鈺忙閉上眼睛,轉過身好好躺著。
其實她不用看,也知道來的人是誰。
秦遊措走到床邊,蹲下身子瞧著她,聲音淡淡的,“王妃睡著了?”
“對!”趙亦鈺本來是不想理他的,不過她覺得自己有些話要當面問清楚才好。
秦遊措好笑,“王妃睡著了,那和本王說話之人是誰?”
趙亦鈺蹭地一下坐起了身來,杏眸圓睜,沒什麼好脾氣。
“和王爺說話的,應該是死而復生的女鬼吧!”
秦遊措臉色微變,眉頭輕輕蹙著,那雙深邃的眸子蒙上了一層冷沉,比窗外的夜還要沉重幾分。
“王妃今日怎麼了?對了,本王聽說秦茹霖被父皇教訓了,讓她以後不準再來皇宮。”
“王爺何必避重就輕?”趙亦鈺壓根不打算退讓一步,秦遊措想將這事給打個馬虎弄過去,她卻偏要提出來。
她頓了頓,道:“王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宋雲清壓根是個假的!”
秦遊措默了半晌,並未說話,只是那雙宛若寒潭的眸子靜靜地盯著她,她攥了攥手心,這時候才發現自己一點兒都不瞭解他,根本不知道他的半分想法。
過了許久,才聽秦遊措道:“本王只是猜測而已。”
“王爺猜測的結果是什麼?”趙亦鈺眯了眯眼睛,咄咄逼人,“是發現宋雲清是假的,還是知道了這宋雲清其實就是唐婉兒?”
她看著他,讓她想起了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時她什麼也不在乎,反正就拖著一條剩下的命,揹負著仇恨,活在這個世界上。
可是他卻一步步靠近自己,帶著自己去了一個令她溫暖又憧憬的幻想裡,但是幻想終究是幻想,說不定在他的心裡,她永遠都是比不上唐婉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