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爺走出來的時刻就覺得不對勁,真正高階的八陣圖是不可能這麼輕易破解的,他之所以能破解,是因為設陣之人時間準備還不充分,或是那人就是故意要讓他解開。
而趙亦鈺,肯定兩者兼具。
三王爺平靜地看著她,自她設下陣法而他入局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知道他逃不掉了,被擒獲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既然跑不掉了,那就無須再跑,堂堂正正地迎接死亡,總比死乞白賴地要好。
三王爺看著趙亦鈺身後的部隊,有與他交過手的並被他打敗的韓山,有襲擊了他糧草的白秀,有他的七弟秦天熙。
而他這邊,只有他自己,孤身一人。
“其實三王爺你挺聰明的。”趙亦鈺由衷道,“你解此陣的用時比我想的要短,我們也是剛剛才擺好陣型等在這裡,沒想到你就出來了。”
三王爺苦笑著搖了搖頭,與其讓他出來,倒不如讓他在八陣圖中,這樣至少他不會覺得自己如此孤獨與寂寥。
“弟妹這一手,玩得未免太殘酷了些。”
趙亦鈺眯了眯杏眸,紅唇微微抿著,半晌,才道:“三哥,是你先利用我的心理的,不然我也不會如此想要在你的心理上給你造成打擊。”
三王爺淡淡一笑,不再說話了。趙亦鈺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她突然想起她裝死的時候,烏克善本是要再給她幾刀,而三王爺卻將烏克善攔住了,這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謝謝你。”她的聲音很小,如果不是細聽,恐怕聽不清楚。
三王爺微微一怔,驀然抬眸,“你……說什麼?”
趙亦鈺看著他目光中的期盼,她知道,這個時候她不能給他期盼,不然就有些太殘忍了,不是嗎?
她拉動韁繩,駿馬發出一聲長嘶,她掉轉方向,“沒什麼,你們幾個,將他帶走吧。”
白秀、韓山領命,忙上前將三王爺綁了起來,押上了馬車。
“走!”趙亦鈺一聲令下,所有士兵們便依照她的話行動,早已習慣了將她當做這支軍隊的最高指揮者。
三王爺皺眉,發現自己仍是不能知足。他想要……再與她說上一些話。
“弟妹。”他出聲喚她,她知道他還有話要說,也不顧其他人的阻擋,上了馬車,直直看著他。
三王爺欣慰地笑了笑,靜靜看她,終於將自己背了二十多年的疲累卸了下來。
“這次本王知道自己是難逃一死了,有一件事本王不吐不快,你可知道本王的母親不是……”
“我知道,你的母親是麗夫人,而非蕭氏。”趙亦鈺飛快答道。
三王爺微微一怔,旋即一笑。也是,她這麼聰明,有什麼會是她猜不出來的呢?
“本王想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你那個荷包上繡的圖樣,我曾經在麗夫人那裡見到過。”趙亦鈺如實回答。
三王爺瞭然地點了點頭,又道:“她如今被本王安頓在城郊的一處農房了,今後本王是無法照顧她了的,若是你有心,可不可以請你……”
“自然可以。”趙亦鈺點頭,“三王爺,我也有讓你可以脫身的法子,只不過你以後需要捨棄你的王爺身份,做一個平民,你願意嗎?”
三王爺微微一愣,做一個平民嗎?每天種草賞花,粗茶淡飯,行樂於田園,寄情于山水,縱然終成野叟,但亦能獲童趣之樂,似乎……不壞。
他苦澀一笑,但是……
“與其讓本王沒有權力,倒不如讓本王去死!”
“權力對你真的這麼重要?”趙亦鈺明知故問。
“每個人都有重要的東西,就像秦遊措對你很重要,你對秦遊措也很重要,他能為了你放棄生命,本王也能因為沒有權力而放棄生命。”
趙亦鈺杏眸微微一凝,低了眉目,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連抿著的嘴角也跟著輕顫了起來。
“不說這個了,本王倒是有件事確實要告訴你,本王說有他的訊息,也不完全是假的。”
趙亦鈺驀然抬眸,“此話怎講?”
“不過是推測罷了,近日北嶺道人出事了,秦遊措與北嶺道人似乎結過仇,所以本王懷疑此次北嶺道人出事,與他可能會有關係,你若是想查,可以從這個地方查起。”
趙亦鈺點了點頭,在心中將此事記了下來,心也逐漸加快了跳動。如果是真的話,如果真的是秦遊措……
她突然眼眶一酸,可又想起來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