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亦鈺倒吸了一口氣,她見過畫師所畫的玉蘭公主像,與她本身並無什麼區別,應當不會有人認出來才是,怎地這個秦遊措一眼就看出來了?
她的腦海裡瞬間閃過她的結局。這秦遊措個性這麼跋扈,發現了她是假的姜國公主,會做出什麼事情可真是讓她無法想象。
“你以後就不是玉蘭公主了,而是本王的王妃,萬事都要以本王為先。”
趙亦鈺愣了愣,抬眼看著他,陽光逆在他稜角分明的面頰上,那雙透著光芒的眼睛緩緩地掠過了她。
她忙點了點頭,這秦遊措說話太過大喘氣,著實讓她受了驚嚇。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他便單手將趙亦鈺抗上了馬,飛奔而去。
姜國人第一次見到行為如此怪誕的王爺,一時竟也反應不過來,而西秦的迎親隊伍貌似都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趙亦鈺受了不小的驚嚇,嬌小的身體被秦遊措緊緊地箍在懷裡,她仰頭看著他分明的輪廓,只見他恣意一笑,笑聲順著空氣流動著。過了許久,他才停了下來,那匹馬在他的拉扯下,前蹄高高抬起,發出陣陣長嘶。
秦遊措跨下了馬,斜睨了她一眼,“你不是為了不嫁給本王而跳河自殺了嗎,怎地現在又想通了?”
趙亦鈺愣了愣,她本以為這玉蘭公主只是拒婚,卻沒想到她是以死相拒。
“本王在問你話呢。”他突然走到她的身邊來,長而有力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眸中的光線極為黑亮。
趙亦鈺想了半天,倒是想不到什麼理由,只好實話實說,“因為你的名聲太差了。”
秦遊措愣了愣,顯然沒想到趙亦鈺說得這麼直白,不禁一挑劍眉,輕輕一笑,“名聲差又如何,你百般抵抗不仍是要嫁給本王?”
趙亦鈺實在不想與他多言,搶過被他攥著的紅蓋頭,將自己的臉矇住了。
“雖然仍要嫁給你,但我可以眼不見為淨。”
秦遊措眯了眯眼睛,好笑地看著她,“你這不是眼不見為淨,而是掩耳盜鈴,你現在蓋上了蓋頭,難不成能一輩子蓋著?”
她正欲反唇相譏,卻只覺得手腕被他反手握住,攥得生疼。她正掙扎著,他卻突然鬆手,使得趙亦鈺隨著慣性朝前栽去。
秦遊措伸手一攔,握住趙亦鈺瘦弱的香肩,勾了唇角,“眼不見為淨,可你怎麼仍迫不及待地對本王投懷送抱?”
“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她忍無可忍,終於發飆。
厚重的雲層遮擋住溫暖的天空,暖光被蒙上一層迷離,虛幻地灑在青石色的地面上。秦遊措揚起嘴角,手仍沒有拿開的跡象。趙亦鈺畢竟是女子,從未和男子有過如此親密的動作,現在被秦遊措這麼一鬧,她的臉不禁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你放開我!”她怒聲道。
秦遊措挑了挑眉,戲謔道:“別人讓本王做的事,本王偏不想做。”
趙亦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櫻桃般的紅唇微微揚起,“是嗎?”
沒等秦遊措反應過來,她就一口咬在他堅實的手臂上。雖然她力氣不大,可秦遊措還是皺了皺眉,以細微的表情變化來響應她這突如其來的一口。
“你是屬狗的嗎!”他將手臂收了回來,一臉怒氣。
“不管是屬什麼,只要達到目的不就好了嗎。”趙亦鈺得意地看著他,指著他的手臂,“你不是自己把手臂收回去了嗎?”
秦遊措挑了挑眉,低頭笑出了聲音,趙亦鈺微微一怔,他的聲音低沉又好聽,並不像其他西秦人那般粗獷野蠻,而是帶著淡淡的冷漠。
“有什麼好笑的。”她低聲嘟囔著,“你帶我來這裡到底要幹什麼?”
“這個給你。”他從腰間取出一塊佩玉,穩穩扔進她的手裡。
“這是……”她打量起那塊佩玉,看起來很昂貴的模樣,上面刻了一個小小的“措”字。
未等她發問,他便起身上馬,“這是我眾多佩玉中的一個,現在給你了。”
“無功不受祿,我不要。”她伸手準備還給他,卻見他勒了韁繩,調轉方位。
“本王送出去的東西豈有收回之理?”他偏過頭用餘光看著她,“我不喜歡強人所難,你既寧願跳河也不願意嫁給我,那你我往後便井水不犯河水。王府內不乏勢利之人,眼見我對你不聞不問,定會生了欺人之徑,你拿著這玉牌以後在西秦也好行事。”
趙亦鈺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見秦遊措勒了韁繩,獨自一人朝西邊的方向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