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亦鈺不知自己趴在桌子上睡了多久,醒過來的時候,只見天已經矇矇亮了起來,秦遊措已經沒了身影,想必已經上朝去了。
散裡的床邊,太醫們都在照看著,她起了身來,整個東宮的門被封鎖得死死的,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她嘆了一口氣,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朝散裡的床榻邊上去了,只見太醫們雖然有些倦容,但卻都面帶笑意。
她的心突突一跳,忙道;“怎麼樣了?是不是散裡好些了?”
幾個太醫忙回頭與她行禮作揖,“回皇后娘娘的話,太子的燒已經慢慢在退了,但是臣等都沒有見過天疹能痊癒,所以一切要院判大人來做判斷。”
正說話間,只見院判進了東宮,身後的藥童還提著藥盒,裡面放著剛煮好了的藥湯。
“參見皇后娘娘。”院判作揖鞠躬,道。
趙亦鈺不由忙拉了他過來,“你快看看,散裡已經退燒了,他的病是不是好了?”
院判不由一窒,說實話他從來都沒有抱著太子的病能康復的希望,畢竟得了天疹以後還能康復的機率實在是微乎其微。
他忙給散裡號脈,眉頭先是皺著,又探了兩次,眉頭才微微鬆開,面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趙亦鈺輕輕舒了一口氣,看院判這表情,散裡應該是沒事了,只不過她的心仍然是有些懸著的,估計等院判宣佈散裡徹底沒事,她才能放下心來。
“回皇后娘娘,太子體質太好,如今這天疹已經消去了,休養一段日子,想必就能康復了。”
所有人不由都舒了一口氣,得了天疹還能康復,這可謂是奇蹟。
趙亦鈺不由溼了眼眶,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她是開心地流下了淚來。
“太子有皇上、皇后保佑,自然是不會有事的。”幾個太醫忙道。
她點了點頭,“這次辛苦太醫院的各位了,等太子的病完全好了以後,再行打賞。”
所有太醫都鬆了一口氣,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他們心裡都知道,若是太子出了事情,他們可都是要給太子陪葬的,所以他們可是用了全部的心思在照顧太子。
趙亦鈺輕鬆地笑了笑,餘光瞥見,與這幫太醫不同,院判的面色有些凝重。
她不由蹙了蹙眉頭,道:“院判大人,難道散裡的病還會危急生命嗎?”
院判回過神來,忙搖了搖頭,“這倒不是,只是依老臣的淺見,這次太子得的病似乎不是天疹。”
不是天疹?所有太醫面面相覷,他們可是都給太子號了脈的,確定此病是天疹無疑啊。
趙亦鈺微微蹙眉,隱隱覺得此事其中有蹊蹺,尤其是當院判說了,此病似乎不是天疹,她的疑惑就越來越大。
只聽院判道:“有一種病與天疹很是相似,叫做星疹,雖然病症相似,但這兩個病的威力卻很是不同。天疹若三日不退,就會死人。星疹雖然看著來勢洶洶,但卻無法給人造成生命危險,也不會傳染,對於成年人來說是一種很輕微的病,對於孩童的話,還是有威脅的。”
聽他這話,似乎在說散裡這次得的是星疹,而非天疹?但這又是如何判斷出來的呢?
院判解釋道:“這兩個病只有在好了以後才能看出來究竟是哪個,太子身上的疹子已經全部消除了,是星疹無疑。因為天疹就算好了,整個人也是會留疤的。”
太醫們聽了以後,忙湊過去看,只見散裡的面上果然沒有留下任何疹子,連個紅點也沒有。
“由於天疹極為可怖,所以一般大夫都會將這種病當成天疹來治,但太子得的是星疹無疑。”
所有太醫不由都舒了一口氣,這麼說來他們也不會被傳染上了,整件事就是虛驚一場嘛。
趙亦鈺卻察覺到了其中的微妙之處,道:“這星疹雖然沒有天疹厲害,但卻比天疹更難得上吧?不然大夫們也不會首先懷疑此病是天疹,對麼?”
“皇后娘娘說的是。”院判讚賞地看了趙亦鈺一眼,又道,“這星疹卻是是十分難得上的一種病,要同時受好幾重的刺激,才會患上,天下很少有這麼巧的事情。”
果然!是有人刻意陷害散裡的。
趙亦鈺的目光變得幽冷了起來,紅唇輕輕抿著,嗜血一般得恐怖。
“院判您先說說,這第一個刺激是什麼?”她凝聲,問道。
所有太醫都被她這氣勢嚇住了,院判是早與趙亦鈺打過交道的,還能鎮定回答,“回娘娘的話,這第一個刺激就是過敏物,不是太子對什麼東西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