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離開了。
又剩下我和酸菜行走在路上,“怎麼這麼安靜?”我斜靠在車上,懶懶問道。
祖逖的馬匹都要用來留著作戰,但是他送我們一頭驢子代步,還有一個破舊的小車,不管怎樣,比我們兩人走著到廣州可好多了。只是酸菜一直沉默不語,讓人覺得不習慣。酸菜神思恍惚,雙手無意識的擺弄著手中的白花,正是她常帶鬢間的那一朵。
“笑笑一直帶著。。。”酸菜低聲道,“如果當日不是我,也許……”
我握住酸菜的手,她的手指冰涼,“那些都不是你的錯。”
當年的事情,誰都無辜。可是誰都不幸福,也許能夠得到安寧地只有稽紹吧,也許吧,只有死者為歸人,生者皆是過客匆匆。
現在不過午後,斜陽已經落在山外,冬天的太陽真是短啊。不過一會功夫。天色已經暗了,而沒有陽光,風立刻變得冰涼。
我是真的想安慰酸菜,然而說這番話的時候,我自己有些心虛。劉曜的臉龐在我眼前閃過,他的那些話語,重新迴盪在我耳邊,或者說一直埋在我的心底,而我拒絕想起。
真地錯了嗎?不過是想對得起自己。就要對不起別人;不過是想稍微自私一點,就總要無可避免的傷害人,即使這個人自己根本不忍傷害。真的錯了嗎?
看我無精打采。酸菜強打起精神說道:“主子,其實那個祖逖很不錯的。”
我點點頭,眯著眼睛不願意說話。
“笑笑說,昨天的那一箭,就是祖逖射得。”
“啊?”我猛地睜大眼睛,這麼說那支暗夜中閃著亮光地銀色箭羽,竟然是祖逖的,他那樣低調的一個人。竟然難道是悶騷型的?
天色漸漸暗了,酸菜不斷揮動鞭子催促毛驢,天黑之前進不了城鎮,只能在車上過夜了,而我們昨晚都一夜未睡。是在需要好好的休息一次。
“小心點。”酸菜突然出聲提醒我,“前面有人要打車。是個男人。”
我明白酸菜地意思,現在世道這麼亂,又是個男人,說是搭車,誰知道是不是打劫呢。
一個男人立在路旁的枯草叢邊,一身破衣服,補得花花綠綠的,身形高大單薄。
那個男人正衝著我們揮手,大聲喊道:“車上地大姐賞口飯吃吧。”
然後躺到路中間,看那架勢,除非我們從他身上壓過去,不然別想著離開。
“混賬!”酸菜低低罵了一聲,恨恨的甩著鞭子,即使小毛驢卯足力氣,也不可能帶著輛破馬車從他一個大活人身上開過去,這是驢車,不是寶馬。
小驢車正往前衝著,那個花花綠綠的男子哇哇大叫著起來,向著旁邊的草叢裡衝去,草叢裡一陣叫聲。
“快走!”我低聲喊道。酸菜是有功夫,但是草叢裡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我們還是小心為妙。
草叢裡的男子繼續大叫,“大姐呀,不能見死不救呀,賞碗飯吃吧。”
我突然心中一動,那樣花花綠綠的裝扮,那樣吊兒郎當的語氣,我曾經認識這樣的一個人。只是有可能會是他嗎?那個我以為洛陽城破地時候已經死去的人?
我嘆了口氣,良心是讓人不舒服的東西,但是我有良心。
“停下!”我終於下了決心,驢車正好停在草叢最密集的地方,也是叫聲最多的地方。
“行了,都出來吧。”酸菜喊道。對於這樣地事情,她從來不知道害怕。
草叢裡的人沒有動靜,彷彿在發愣。
“不管多少人,都出來吧,姑……大爺我不怕。”酸菜一躍落到地上,濺起一層塵土,“打得過算你們倒黴,打不過算我倒黴,來個痛快地!”
草叢裡又是沉默半響,最後先前那個呼救的聲音道:“應該是我們倒黴。”
說完站了起來,同時站起來的還有一個小男孩,穿的倒是暖和結實,人也白白淨淨,不過七八歲的模樣。
酸菜有些傻眼,這就是埋伏在草叢裡的劫匪?這也太不夠看了。剛剛她可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我仔細打量那位男子,只見他雖然長髮披散,但是眉目如畫,臉上絲毫沒有惱意,仍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不是惠普又是誰呢?
“惠普!”我一聲大喊。倒把他嚇了一跳,“你你……”
“我什麼我?”我笑嘻嘻的看著他,原來當年他從石勒的刀下活了下來。
“你怎麼在這裡?”他手指顫抖。
“堂堂惠普大師都能幹起搶劫的勾當,我又怎麼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