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冰涼的手。一腳低一腳高的踩在亂石叢生的山路上,渾渾噩噩的往前走。突然想起當日劉曜地話語,是你對不起我,司馬衷,我是不是也可以說是你對不起我呢?
我又開始大笑,這是不是就是報應呢?劉曜將真誠炙熱的一腔真情給了我,可我將他丟在一邊,只是要去尋找司馬衷,可是我得到了什麼呢?
好像一直以來我和司馬衷就是這樣,司馬衷保護我,關心我,傷的卻是我地心。
笑聲中淚水簌簌落下。
正走著,突然酸菜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酸菜!”我楞了一下,撲到她身上,不知道該怎麼辦。
葛洪三兩步躥了上來,診脈片刻,從隨身攜帶的葫蘆裡倒了顆藥丸,塞進酸菜嘴裡,抱起她又往回走,“她中毒了,毒性不強,但是時間長了,差不多有大半年的時間,不能再耽擱。”
我愣愣的看著,突然覺得迷糊,酸菜中毒?怎麼會,她是誰,她是酸菜啊,文武雙全的酸菜啊,從來不會生病,更別提暈倒了。她應該是整日傻乎乎的笑,樂呵呵的打聽八卦,偶爾脫線,經常迷糊卻總能吉人天相的酸菜呀。
如果說我是小強皇后,那麼酸菜肯定是史上最強地丫鬟,強中之強。
葛洪既然是隱居於此,不願人發現行藏,山上交通不便,自然不會有多好的條件。
不過是開了幾間山洞,勉強容身罷了。
酸菜此刻正躺在洞中的石臺上,面色蒼白,毫無血色。
隱正體貼的為她拭去臉上的汗水,即使是在昏迷,酸菜地眉頭緊皺,牙齒緊緊咬著。
葛洪仔細的為酸菜把脈,又用銀針試過幾個穴位,微微搖頭站起身,眉頭皺地更緊。
“怎麼樣?”隱第一個出聲。
“不太好。”葛洪看著我,“這是血中有毒,我解不了。”
“為什麼?”隱提高了聲音。
“這毒和中原的不一樣,好像是匈奴人的巫毒。”葛洪嘆了一聲。
巫毒?我腦中想起那些低聲吟唱,密集細碎的鈴聲,跳動的舞步,匈奴人是信巫的,只是巫毒到底是什麼?而酸菜一直和我一起,又為什麼會中了巫毒?葛洪說這是匈奴人的,到底是誰對她下了毒手?
“還有什麼辦法嗎?”隱乞求的看著葛洪,雙眉皺起,雙手抖個不停,如同風中落葉。
“這毒很奇怪,只是血中有毒,對五臟六腑倒沒有傷害,只是,”葛洪又嘆了一聲,“沒有血也活不成。除非將血都換掉,可是怎麼換?”
“把我的血換給她!”隱激動起來,挽起袖子,“仙翁,把我的血都給她吧!”
眼中淚光閃閃,臉上一片哀慼。
葛洪嘆息一聲,搖搖頭。
“沒有辦法?”隱喃喃道,“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嗎?不行!不行!”
滾燙的淚水灑在酸菜冰涼的臉上,兩行清淚從酸菜緊閉的眼中湧出。
“仙翁,當時皇上也是九死一生,您都救了回來……”隱撲通一聲跪下,響聲在石洞中迴盪;他的聲音哽咽,“求求您……”
葛洪臉色凝重,良久沒有說話,只是將隱沉默的扶起來。
隱慢慢站了起來,輕輕的走到酸菜身邊,將她抱在懷裡,“醒來吧,酸菜,哪怕再看我一眼。”
隱的聲音低沉沙啞,纏綿動人:“見到你,才知道有多想你……”
惠普雙手合十,默唸不已。
我突然腦中一片清明。
“葛洪,”我打破了沉默,“你說換血就可以嗎?”
葛洪眼睛放光,“娘娘有辦法嗎?”
“有!”我站起來,看著隱,“我有辦法!”
隱看著我,突然一笑道:“好,娘娘就儘管一試,若是成功便是我們的造化,如果不成,酸菜,你……你就好好的去吧。
這話說得有些無情,在這樣命懸一線的時候,最常見的表達應該是生死相隨,如果真是真心相許的話。
隱接著說道:“酸菜,你聽到了嗎?一定要醒過來,你若死了,我絕不會跟著去的。”
葛洪為難的地方,是酸菜血中有毒,但是不能將血放光,我們可以一邊為酸菜放掉毒血,一邊為她輸血。
按照我的指揮,葛洪將他那套行醫的工具稍加改造,做成了簡陋的輸血工具。
一根管子,一端連著我的,另一端連在酸菜手上。
葛洪是這個手術的執行者,現在這樣的條件當然不可能驗證血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