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年代?我幾乎要仰天長嘯,為什麼所有人似乎都要朝不保夕的生活呢?可惜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面前還有一位更有理由傷心的小男孩需要我的安慰。
“覃兒,到底怎麼回事?”我繼續溫言問道。
“長沙王叔殺了齊王叔。”司馬覃忍不住抽噎,司馬對司馬覃一直很好,好的有些出人意料,單從血緣關係來說,司馬覃明明和司馬穎司馬之類的更近一些,司馬是他的堂叔而已。
“現在成都王叔做了皇太弟,又殺了長沙王叔。”司馬覃委屈地說道。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清穿小說看多了,都說九龍奪嫡是最為激烈殘酷的事情,康師傅太會教導兒子,個個都有帝王之才,可是椅子只有一把,所以只能進行不成功便成仁的搶奪。
置身西晉,才知道,清朝的奪嫡又算什麼慘烈?最起碼那些數字軍團有的是機會部署,拉攏,然後運用綜合能力擊潰對方。
可是司馬家的那些王爺呢?他們同樣個個身負天縱之才,才華名聲都有過人之處,可是他們卻如同網路遊戲一般隨意的殺人與被殺。今兒可能還是位高權重,明天就是階下囚,更主要的是幾乎沒有任何過渡地就成了一個死人。所有的謀劃策略機巧甚至栽贓陷害都沒有任何的用武之地,直接如同兩個莽夫一樣。你殺我我殺你,所有地先天的智慧和後天地學習都成了擺設,進行著原始而殘酷的廝殺。
“母親永遠和覃兒在一起!”我緊緊的抱住司馬覃來增加我的說服力,這樣的保證在這個風雨飄搖地亂世實在不堪一擊。
“母親,您剛才怎麼了?”即使是我這樣空泛無力的安慰和保證。司馬覃也能相信,他畢竟是個六七歲的孩子,渴望親近而已。
“我做了一個夢。”我說道,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經接近正午,扶容怎麼還沒過來呢。“母親,太陽昇起來了,只要對著太陽將夢說出來,這個夢就會破了。夢裡的事情就不會變成真的。”司馬覃笑臉微微仰著,很是認真補充道:“很靈的,真的。”
“好。”我禁不住一笑。司馬覃人雖古板,卻有談論玄學的天賦。他認為朗誦《詩經》可以驅散悲傷。認為陽光可以破除噩夢。這時候我們需要地是什麼?是相信和勇氣,是相信自己相信未來。這樣才有勇氣不斷的走下去。
我深呼吸,“我……”正要大聲的說出夢境地美麗和哀傷,扶容急匆匆地進來了,說道:“娘娘,你快去看看吧!”
急急忙忙的趕出去,就見酸菜站在院子中間,神情呆滯,目光迷惘,一副失魂落魄地樣子。“酸菜,酸菜。”我輕輕地喚道,酸菜沒有反應,只是直直的盯著院子地那棵歪脖柳樹,彷彿那兒有什麼東西出現一樣,即使豔陽高照,我仍然驚出一身冷汗。
“柳枝白,柳枝青,柳枝依依滿別情……”酸菜突然這下一根柳條,邊舞邊唱。
酸菜的歌聲,怎麼說呢?非常的難聽,但是她面容哀切,唱得又十分投入,讓人看了也不免黯然傷神。
柔柔的一根柳條,在酸菜的手下,化成了一把軟劍,時而劈,時而刺,帶著一股濃濃的殺氣,歌詞柔媚婉轉,動作剛勁有力,我和扶容不禁呆了。
酸菜一個手勢站住,身後傳來一聲喝彩:“好!”是稽紹的。
仍是一身淡青的衣衫,站得筆直,目光明亮的看著酸菜,扶容垂首不語。
“好。”我趕緊鼓掌叫好,藉以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
“稽侍中,今兒這麼有空啊?”酸菜和稽紹打招呼,卻曖昧的衝著扶容笑個不停。
“那個酸菜啊……”我急得汗都出來了,“你什麼時候會舞劍,我怎麼從來沒見過?”酸菜恢復了口無遮攔愛開玩笑的習慣,可是有時候可是能害死人呢。
“我昨晚學的。”酸菜笑容一僵,低聲說道。
昨晚?我想起昨晚李小白長劍的光彩,難道是因為他?我狐疑的看著酸菜,她微不可見的衝我點頭,然後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娘娘,娘娘,有個最新的八卦,我忘了告訴您了……”說完拉著我疾走,繼續衝著扶容擠眉弄眼的微笑,而扶容垂下眼睛,恍若未見。
“唉……”我一聲長嘆,酸菜難道真的傻了嗎?在場的人都知道了稽紹的心思,可你這個八卦王兼緋聞女主角兒卻毫不知情,還將他和扶容送作堆,就算無心,那也是往扶容傷口上撒鹽!
“說吧,到底有什麼八卦?”看酸菜生龍活虎的樣子,我也恢復了生氣,說話不必小心翼翼。娘娘!”酸菜撲到我的身上,肩膀聳動,輕聲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