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卻染了滿手的血。
佩佩踏著光影走了進來,手裡還提著一個小兔子燈盞,極其可愛。佩佩唇邊帶著明媚的笑意,一雙眼睛晶亮晶亮的,極其興奮:“馬上就要到光明壽誕了,好期待啊!那天是一年之中唯一允許點燈的一點,整個滄溟城都會掛上各式各樣的燈盞,放河燈,猜燈謎……”
“嗯。”
冷凝輕輕應了一聲,拖著虛浮的腳步就往外走。佩佩依然沉浸期待和喜悅之中無法自拔,竟沒有發現冷凝的不對勁,還滔滔不絕地說:“姑娘,到時候還有許多不錯的樂子,你可以去玩耍一番,跟你們凡界不同,絕對讓你很難忘。平日裡滄溟城很不安全,不過那天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因為城主命令禁止那天要相親相愛,不準私鬥……”
佩佩將燈盞給掛在了牆壁上,欣賞一般退了一步,卻踩到一灘水差點滑倒。她驚呼了一聲,垂眸一瞧,才發現那是血不是水,她白著臉尖叫了一聲:“血!怎麼會有血,姑娘你怎麼了?!”
冷凝已經走至了門口,實在沒有力氣回頭了,她艱難地扶著牆壁,動了動唇想回一句“沒事”,聲音卻彷彿乾涸在了喉嚨裡,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她大口大口呼吸著,眼前虛虛實實不太看得清楚。
驟然,天旋地轉。伴隨著佩佩不可置信地驚呼聲。
下一刻,四周的景物驟然變換,已然不在滄溟城了。
她目光呆呆的,腦中也一片空白,好久好久,她才反應了過來。不是又犯病了,她正在被一個人打橫抱在了懷中。她的側臉貼在堅硬而有力的胸膛上,暖熱的氣息不斷傳來,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她緩緩抬起眼瞼,映入眼簾的是他線條優美的下顎,還有緊抿的薄唇。不知怎麼回事,她的眼睛有些溼,張了張唇依然發不出聲音,見他垂眸看過來,慌忙閉上了眼睛。
霍堯挑了挑眉梢,語氣中有些促狹:“閉著眼睛做什麼?不敢看我?哦,是害羞了嗎?”頓了頓,他說:“你的身體被劫火灼傷了,支撐不了幾日了。最簡潔溫和的方法你不肯用,那便只剩一條路可走了,只是那個辦法會很痛苦。不過要是你意志力不夠強的話……先說在前面,我不會費工夫再帶你去第二次。”
她還是沒有反應。
霍堯疑惑地再次往懷中看去,她正好張開眼睛,於是兩道目光便絞在了一起。呼吸停滯。隨著不斷瞬移,周圍的場景也隨之變換,光與影的交錯中,他那雙漆黑好看的眼眸越發深邃,一旦進入他的眼中就會被禁錮,無論怎麼奔騰穿梭,都到達不了盡頭。
她費力地眨了眨眼睛,垂下眼瞼,無聲地說:“謝謝。”
霍堯看看她,久久沒有回應,漆黑的眸中似有光華流過,轉瞬即逝。
良久,他挪開了目光,若無其事道:“……無妨。”
氣氛有點怪。
她也有點怪。
很熱很熱。她只覺得心跳咚咚咚的快要撞出來了,整個人彷彿被架上了火堆烤,但又不像是劫火後遺症的發作。她不動聲色地縮起了身子,把頭埋入了他的衣服裡面藏起來,不過……好像更熱了。
霍堯的唇角往上翹了起來,半響,覺得不對勁,又面無表情地板起臉來。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的景色變得熟悉了起來,赫然就是玄天秘境。
霍堯帶著她穿過了翻天獸谷,來到了一片冰天雪地。
這是一個冰冷剔透的世界。絕美無雙,卻沉澱了數萬年的滄桑荒涼。冰冷森森,還未曾靠近中央之處的萬年寒潭,僅僅是風,就叫人心底都發起了寒。
霍堯抱著她緩緩向寒潭走了過去。
寒風凜然,將最後的溫暖剝奪,渾身凍到麻木。她不斷往他的懷裡縮去,卻無濟於事。她驀地抬頭望向他,心裡已經預感到了什麼。
“傷你的是劫火,自然不能以常理論之,只能讓你去這萬年寒潭裡泡上幾天幾夜才行。”
冷凝的表情瞬間僵硬。
霍堯一直在給她療傷,一路上她的狀況也好了很多,至少可以無礙地開口說話了。“……不。”她下意識地反駁:“還是……算了吧。”
不敢,她真的不敢。
此時已經走到了寒潭附近,他停下了腳步,將她給放到了地上。冷凝的臉色煞白,渾身都戰慄了起來,她緊緊咬著唇,把身體縮成了小小一團。冷,是她深入骨髓中恐懼,每次都盡力告訴自己不要怕反正死不了人,但卻抗拒不了糾葛在心臟上密密麻麻的荊棘藤蔓,驚懼,害怕,每一次都會將她刺得鮮血淋漓。
不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