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今天去外面,你也這樣看過我在做什麼嗎?”
“我沒有那麼無聊。”寂川似笑非笑,目光淡然,卻彷彿將她心中所想都看穿了一般。
冷凝知道他心裡有數,但她說他就提也不提。冷凝沉默了一下,手指緊緊抓著衣角幾乎將之揉碎,就彷彿她胸腔中的那顆心一般。終於,她忍不住開口說道:“你是寂川,攝提在哪兒?”
她問得很直接,寂川眸光依然溫柔,沒有閃過一丁點的意外,反而戲謔說道:“攝提不是你嗎?”
她緊緊抿著唇:“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好吧,不逗你了。”寂川緩緩走至桌案前,抬手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端在手中淺淺啜飲。他的動作優雅從容,倏爾銀髮從臉頰邊滑落,拂過了他的唇邊,有幾絲還沾了上去。
“它不是一直在你那裡嗎?”他淡淡說道。
“什麼?”
“我是說,”他笑了笑,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黑色細劍之上,緩緩說道:“不是一直在你那裡嗎?”
冷凝有些呆滯,霎時目光中被抽去了所有的神采,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中,呆呆地愣在那裡,直到脖子扭痛了,她才想起自己可以把劍拿起來。她不可置信地盯著手中的流劍,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阿凝,你這副表情會讓我覺得告訴你真相是種錯誤。”他輕輕嘆息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酒樽,衝她招了招手:“過來。”
冷凝還沒回過神來,木訥地走了過去,他遞上了一杯茶水給她,她握著微燙的茶杯,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都在發寒。她死死地盯著他的臉,想從中看出一個究竟來,幾番努力才擠出了幾個字:“你說的是……流劍?他是流劍?”
他怎麼會是一把劍呢?這個認知讓她無法置信!
“嗯,很難以置信嗎?”
她睜大了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黑色的細劍。這是天界第一鑄劍師冷謎的驚世作品,她曾經因為他將她的流劍偷盜了去而憤怒不已,卻原來……他就是這把劍,這劍中魂,可笑的是她自以為是。
他從來都不是攝提,而她無意間叫了他“流”,才是他真正的名字。
怪不得他從來都是帶著流劍不離身,怪不得她幾番所求他卻拒絕了她,怪不得……他後來就算勉為其難答應了送她,卻不曾真正給他。
他當時說:“它是你的。”
原來他將自己送給了她,她卻不知道。
“他去哪兒了?”冷凝看向寂川,眼中水霧凝聚,淚水搖搖欲墜,又從中燃起了一把熊熊烈火,“我猜,自從他被囚禁在劍閣聽風崖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在了,是不是?”哽咽的聲音,咬牙切齒。
冷凝的思緒回到了還在玄天山中的某個寒風凜冽的夜晚,她被一聲聲嘆息給驚醒,披了衣服就衝出了屋外,尋著聲音的方向狂奔。然而外面除了廣袤清冷的夜空以及底下的皚皚白雪之外,什麼都沒有。
那個聲音在跟她道別。
她清楚知道那是流的聲音,卻以為只是錯覺而已……那個時候,他就跟她告別了嗎?涼涼的液體從臉頰不斷滾落,她呆滯地伸手摸了摸,才發現已經是淚流滿面。
“是。”
寂川唇邊依然含著笑,依然溫柔。她這才發現他的笑只是習慣使然,心中有些涼,因為不管她是快樂還是痛,他始終是這種笑容。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放在眼中。
“你是至高神,你是天地間最厲害的存在……可是你為什麼要冒充他?為什麼要裝作他的樣子?”
“哦,這個啊……”他微微拉長了聲音,若有所思地說道:“沒有啊,我沒有說過自己攝提。”
“你!”她氣得發抖,“但你就是以他的身份在跟我說話!”
“我只是幫他回答一些問題,並且給你想要的答案。”寂川緩緩勾起唇角,慢條斯理地說道:“至於你說的裝作他的樣子這回事,根本就不存在。你忘了流劍是什麼鍛造而成的嗎?如果非要算的話,也是他長了一張我的臉。”
她自然知道流劍是什麼鑄成的,曾經無數次被師父冷謎感慨尊崇——至高神寂川的骨血。
至高神從未在天界露過面,卻無處不在,曾幾何時她以為他就是沒有形體的天地靈氣而已。
“那你……”
冷凝還想說什麼,腦子卻是一團漿糊,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寂川喝著酒樽中的酒,等了一會兒,見她臉色蒼白眼中混亂不已,輕輕笑了。他緩緩放下酒樽,聲音非常溫柔:“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