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封鳳煜的信,揣在懷裡,又仔細檢查了一下,確定不會掉了,這才放心的出門,坐上轎子。雍親王一個月,都有十來天會來戶部,幾乎每次來,都會在錢、糧這兩處轉一下的。
那封信圖運來來回回帶了好幾天,終於有機會給雍親王了。
那天,雍親王又把圖運當跟班使喚,嫉妒死了一房子大大小小的官員。雍親王覺得圖運不僅正直無私,最主要的,是他的坦蕩,光明磊落,這在官場是太難得了。圖運的臉,不禁英俊,更給人忠厚的感覺,也讓人容易和他親近。
戶部專門收拾了一間房子給雍親王用的。看到房間裡就只剩兩個戈什哈,其他的人都讓雍親王支出去辦事了,圖執行禮跪下,把信呈上去。
雍親王開啟略看了一眼,就示意那倆戈什哈出去守著門。
“這信怎麼到你手裡的?”
“鳳府臺是奴才啟蒙師傅在家鄉的弟子,當時應考時,曾在府下住。這個案子的冤主,也是奴才府裡的下人。她當時家裡遭逢鉅變,逃出後又被人拐賣到京城,輾轉流落在我家了。案子審理完畢,鳳府臺送她回京,請她把信帶回,希望我能轉交給你。鳳府臺說,此案牽扯好幾個官員,害怕卷宗一級一級轉交到京,中間人多嘴雜,會有變故。再說,秋決如果勾了案中的兇手,到時死無對質,容易形成懸案。他覺得,親王千歲嫉惡如仇、正氣凜然,有又能力和魄力來處理此事,所以才儹越了。”
“平身,你去忙吧。”雍親王面無表情,示意圖運離開。圖運有點忐忑,但此事確實是為了這大清的江山,他心裡又坦然了,行禮後退了出去。
雍親王心裡是十分高興的,自己多年的努力沒有白費,現在一個五六品的小官吏都能覺得自己一身正氣,父皇不會沒感覺的。他沒有在戶部多停留,很快離去,直接去了刑部。
方小白一案證據確鑿,督撫那邊看過之後,也沒多耽擱,卷宗已經送到刑部了,對於這種武功高強、毒辣陰險的土匪頭子,經手的人都覺得早點處決,大家早點安心。
儘管卷宗寫得簡約,雍親王還是能看出來,此案證據是非常充分的,涉案的官員收受賄賂,應該是沒有疑問的。
但他正值上位的關鍵時刻,這樣大規模處決官員,還是要謹慎再三。
回到府中,雍親王派了幾個得力的手下,分別調查鳳煜信中的那幾個官員。甚至,還有一個是去景州調查鳳煜的官聲。鳳煜是同知,分管鹽、糧、河工、水利。捕盜並不是他的職務,但景州前一個知府和另一個同知,都是那種和稀泥抹光牆的主兒,只做表面文章,只要地方不出大的亂子,他們能順順利利任滿一屆就行了,根本不深入去做一些實際的事務。
鳳煜如果不是剛好趁了前後兩任知府交接的空檔,由他暫代知府打理景州一切事務,是不可以插手捕盜事務的。
雍親王手下口中的鳳煜幾近完美:勤於政事、體恤民情、聰明睿智,有擔承、有勇氣,把雍親王聽得心裡很高興。他現在總是覺得人手不夠,又不願意像八弟那樣,只要肯投靠,不管你是清還是濁,一概收入囊中。父皇還不是惱了八弟的結黨嗎?既然不管好歹,一律接納是不可以的。那在自己身邊,圍繞一圈政聲良好的官員,父皇憑什麼會怪罪呢?
雍親王給自己定的標準,是不求多,只求好,每個打算收在麾下的官員,必須是精品。
那天圖運剛下朝,外面就有下人過來報:“雍親王到!”圖運當時緊張得汗流浹背,他一溜小跑地到大門迎接。
雍親王已經走到院子中間了,圖運趕緊跪下:“奴才參見親王千歲千千歲。”雍親王擺擺手:“起來吧,剛好走到這附近,就順便到府上造訪,不必如此拘禮,隨便些。”儘管他這麼說,誰不知道他最是刻板,圖運哪裡敢有絲毫怠慢。
把人迎進正屋,請雍親王在上位做了,圖運重新行過大禮,恭敬地垂手站立,等候吩咐。圖淨唯恐其他人做事不周,自己站在門外伺候。
“你府上那個得報大仇的下人呢?”
“在呢,剛回來。”
他下朝時,圖清急呼呼的跟著進家門了,好像有什麼急事,只和他打個招呼,就直奔書房,圖運猜想一定是工廠出什麼問題了,或者要趕著做什麼東西,也不以為意。
他不知道,下午圖清提純酒精的那些瓶瓶罐罐忽然爆炸了,幸好小廝按照圖清的要求,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不然還真出問題了呢。
圖清去景州時,第一套器材就停下不讓用了,這第二套爆了,馬上就沒有用的了。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