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她,硬膜外麻醉較為安全,而且可以使她在流產和絕育手術之後感覺良好一些。
坎迪咬著下嘴唇。又是一陣疼痛,儘管也不怎麼厲害,但是她缺乏思想準備,感到難以忍受。坎迪活到36歲,從未住過醫院,更不用說動手術了。她覺得害怕,就如實告訴了伯納姆醫生。又是一陣灼熱的感覺,她不由自主地把腰背挺了一挺。
“現在不要動,”伯納姆醫生提醒她。
“對不起。”坎迪急忙說,深怕同醫生配合不好,就不會得到很好的的照料。這時她坐在手術室隔壁小房間裡的平車邊上。她面前站著一位護士,右邊是一塊簾幕,把小房間和忙碌的手術室走廊隔開。坎迪聽得見簾幕後面的低聲細語和流水聲。正前方有一扇門,透過門上的小窗戶,她能見到手術室。
坎迪身上只穿著一件住院病人服,薄薄的,後面敞開著,醫生正在後面忙碌著。剛才他不厭其煩地向坎迪解釋了手術中可能出現的情況,可是,這可怕的環境使她根本無法集中思想聽他的話。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陌生,那麼令人毛骨悚然。
“請把圖伊氏針給我,”伯納姆醫生說。坎迪真想知道圖伊氏針是什麼玩意兒,聽起來怪嚇人的。她聽到撕開玻璃紙袋的聲音。
伯納姆醫生一邊望著戴著手套的手中那支3英寸長的針,一邊上下滑動管心針,看看是否活動自如。他走到坎迪的左邊,這樣可以知道她是否坐直。他把針對準賜才注身區域性麻醉劑的地方。
幻覺(2)
他用雙手將針推入坎迪背部。他那熟練的手指能感到針頭刺進了面板,進入了坎迪腰椎骨的骨隆凸之間。就在包在椎管外面的黃韌帶邊緣,他停住手。做硬膜外麻醉手術很複雜,這也是伯納姆醫生偏愛做這種手術的原因之一。他明白,並不是人人都能做得象他那麼好的。這一點常使他沾沾自喜。也以明顯帶有炫耀性質的動作拔出了管心針。不出所料,沒有腦脊髓液流出。他把管心針重新插入,又將圖伊氏針推進1毫米,感到針頭噗地刺破了黃韌帶。一定劑量的度驗空氣順利地進入體內。好極了!伯納姆醫生把吸滿丁卡因的針筒換下空針筒,然後給坎迪注射了少量丁卡因。
“我覺得腿的一邊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坎迪憂慮地說。
“這正說明我們找對了地方,”伯納姆醫生說著,敏捷地拿掉丁卡因針筒,接著在圖伊氏針內插入一根細小的塑膠導管。導管插入後,他拿掉圖伊氏針。又在針刺的地方貼上一塊紙膠帶。
“行了,”伯納姆醫生邊說邊脫下消毒手套。他一隻手按在坎迪肩膀上,讓她躺下。“這會兒你不會說痛得厲害了吧。”
“可我沒有感到麻藥的作用,”坎迪說,唯恐他們會在麻藥沒起作用的情況下給她做手術。
“那是因為我還什麼也沒有給你注射呢,”伯納姆醫生說。
坎迪聽任他們把她按在平車上,護士幫她抬起雙腳,然後給她蓋上一條薄薄的布毯。坎迪看著他把不知什麼藥物注射進靜脈輸液管內。
“行了,我們走吧,”伯納姆醫生說。
坎迪躺在平車上。來車悄悄地被推入手術室。手術室裡一片忙忙碌碌的景象。坎迪向四周一看,只見房間白得耀眼,白色瓷磚鑲嵌的牆壁和地面,還有白色的吸音天花板。一面牆邊整齊地擺著X光片讀片燈;另一面牆邊排放著非常先進的電子監護裝置。
“好,坎迪”護士說,她一直反協助伯納姆醫生。“我們要你躺到這裡來。”她站在手術檯的另一邊,鼓勵似地拍了拍手術檯。一剎那間,坎迪產生一種受人任意擺佈的感覺,正想發作,然而這念頭一閃即逝。她實在無可奈何。她懷著一個18個星期的胎兒。她願意使用“胎兒”一詞,這比想起“嬰兒”或“孩子”來要好受些。坎迪順從地移到手術檯上。
另一位護士撩起坎迪的病人服,在她胸前安放了幾隻微小的電極。坎迪突然聽到嘟嘟嘟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坎迪才意識到那聲音與她的心跳正好一致。
“我要把手術檯斜過來了,”伯納姆醫生說時,坎迪坎迪感到身體傾斜起來,形成頭高腳低的姿勢。她感到子宮在骨盆內微微一沉,同時,還覺得體內一陣蠕動。上個星期她曾有過同樣的感覺,她認為可能是胎動。謝天謝地,蠕動很快就停止了。
緊接著,通往走廊的門猛地開啟,勞倫斯?弗利醫生舉著還在滴水的雙手,身子倒退著進屋,就象電影裡看到的外科醫生那樣。“怎麼樣,我的姑娘?”他以那特有的平淡的語調說道。
“我感覺不到麻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