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淺,我們曾有過一次機會,可你不懂珍惜,我努力過了,可是你先放棄的,你總是這樣,對任何事都那麼的不認真不珍惜。
那樣無望到極致的語氣,似乎痛到整顆心都裂開,我張了張嘴,想罵他撒謊,我沒有不認真,沒有不珍惜,可什麼都說不出來,啞巴了似的。那種切膚之痛如此真實,卻又恍恍惚惚,迷上了水霧似的。
他又說——簡淺,我從來都相信你。所以——別再沉溺過去,好好的,重新開始生活。
一切歸於沉寂,終於安靜了。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似乎很長,又似乎不過短短一夜。
我費力睜開眼,用力撐開眼皮,看清了眼前人,遂輕聲叫道:“衛衡?”
衛衡的的表情很柔和,帶著些許的笑意,溫和看著我。
我默不作聲的望著他,表情嚴峻,心裡莫名悲涼,很久,才問:“嚴重嗎?”
他也一下子靜默下來,沒有了剛才的調笑,正經的不得了,微微嘆了口氣,似乎在斟酌要怎麼開口,望了一眼我,又低下頭去。
恐懼感直直襲來,像站在高處墜下,沒有踏實的落腳點,很慌。
我說:“說吧,我想知道真實情況。”
衛衡將臉別開,讓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肩膀卻一顫一顫,他低低的開口,淒涼而悲傷:“真實的情況是,你昏倒了,因為……發燒四十度,身體無法承受——”
我憤怒的吼他:“你不是外科醫生嗎?夠閒的——”天知道,在我看見衛衡的那刻心裡有多害怕。
衛衡忍住笑:“逗你好玩啊。”
我沒力氣理他:“我爸不知道吧——別告訴他。”
“恩——你也別擔心,只是體虛加情緒過激,以後自己注意控制情緒,知道嗎?”
“哦”我這才放下心來,要是被老爸知道了,還不知怎麼說呢。
頓了頓,還是問道:“宗晨呢?”
“他守了你一夜,早上匆匆走了。”
我不做聲了,嗓子眼那似乎有什麼在灼燒,烈烈的上火,心底竟如一灘死水那樣平靜。
已經——無所謂了,不是嗎?
衛衡又開始說些笑話,有的沒的,我卻無法安下心來——他也騙我,至少是瞞著什麼,可現在卻還若無其事。
“該吃藥了,下午就能退燒了。”他端了水和藥。
我無力的嘲笑他:“準備改行當男護嗎?”
正要接過藥來,竟一時拿不穩,潑了水——又讓我想到宗晨的傷,衛衡很快叫來護士幫我換了乾的床單。又扶我坐下,細條慢理的喂藥,他靠的極近,大約是怕我又不穩的摔倒。高燒確實傷身,渾身乏力,我微靠著他的肩,忽地開口:“衛衡,沒什麼要和我說嗎?”
他手一滯,依舊笑著:“什麼?”
我突然沒了繼續的力氣,揮了揮手:“沒什麼。你去忙吧,我能照顧自己。”
“多喝點水,”他不再說什麼,只是將一杯水遞過。我喝了些,又覺得困,只是下意識的,微微一抬眼——門口竟站著人,是宗晨。
他拎著東西,靜靜的靠著門,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和衛衡。
我一時岔氣,咳的天翻地覆,衛衡輕拍後背,又一面說著什麼,待平復時,宗晨已經不見了,似乎剛剛是我的幻覺。
幻覺更好。我一沾上床,眼皮便發沉,很快又睡著了。
醒來時剛好黃昏,風吹著簾子,帶進屋外的涼意——夏天,已經快過去了。精神氣好了不少,我起來後,便熟門熟路的辦了出院手續,發個燒也住院,太奢侈。
冤家路窄,一樓大廳正好碰見宗晨進來。
他佇立面前:“去哪?”
“回家。”我繞過他。
他默了默,終是拿過我手裡的包:“簡淺,我有話和你說。”
外面又下雨了,無端便多了幾分涼意。
車子緩慢沉悶的朝前行駛,我們一言未發。
還能說什麼?
他沒有直接開回我家,繞了一圈停下,竟是我們從前常來的學校後山小道。如今依然在,卻早就物是人非。
他開了車窗,靜默良久,才淡淡開口。
“你昨晚猜的,與事實差不多,是,我是見過你爸爸——他也希望我能與你說清楚,一刀兩斷,可那並不是全部。”他側著臉,略略失神。
“我承認,商鋪交易我是故意的,在網站上看見你的聯絡方式,正好手頭也有套店面要轉賣,便想著,以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