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說道:“實不相瞞啊公子,老夫只不過是個鄉野郎中,這醫術有限恐怕不敢擔保能完全醫好這位公子。
這位公子燒的如此嚴重,縱算我施藥保住他的命,恐怕他也很難逃脫痴傻、眼瞎、耳聾等遺留之症。”
“不行!他絕對不能受任何一點損傷!”江夏急忙說道。
朱厚照若是真的痴傻了或者眼瞎耳聾了,別說他江夏全家不能活,恐怕整個大明也會出現巨大動盪。事到如今江夏都有些後悔了,他覺得自己不該把朱厚照拉出來冒險。
“還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可以救他,大夫他的身份不同凡響若是出了什麼損傷恐怕受到牽連的人會不計其數。”
郎中有些驚訝地看了江夏一眼,不過所謂居移居養移氣,無論是江夏還是朱厚照,他們兩人的氣質的確非同凡人。雖然郎中覺得江夏說的誇張,但也聽出來了這個發了高燒的年輕公子是個非富則貴的人。
郎中想了一下後道:“公子,如今之際只有一法還可試一下。老夫先用藥為這位公子祛除風寒,而你則立刻趕到離這兒不遠的溧水碼頭去。
據說這兩天‘鳳朝凰’的戲船到了溧水碼頭,而‘風流鬼醫’鬼三針是個好戲之人,他租船追隨‘鳳朝凰’也到了溧水碼頭。
那鬼三針的三招針法裡面有一招就是‘透心涼’,若是請得他來這位公子應該還有救。”
“風流鬼醫,鬼三針?”江夏聽後重重地點了點頭,他抓著郎中的手道:“好,那我這位兄弟就拜託大夫你了,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說完,江夏問清楚溧水碼頭的放向後立刻狂奔而去。
溧水碼頭,此處已經出了順陽縣,但總算離順陽縣不遠了。
當江夏趕到碼頭的時候他發現碼頭已經圍滿了人,一艘三層高的華麗大船正靠在岸邊。
船身塗著紅綠相間的顏色,正中間寫著三個大字“鳳朝凰”。
這“鳳朝凰”江夏在京師的時候也聽說過,據說是大明最有名的四個戲班子之一,他們成立於弘治年間,張皇后還在世的時候就特別喜歡這個戲班子演的戲。
如今戲船旁邊圍滿了人,江夏走進了才看見一名穿著綠衣的姑娘正坐在船頭彈著古琴,而他身旁一名留著冉冉鬍鬚,穿著一身白衣大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正手握酒壺坐在椅子上聽著綠衣姑娘彈琴。
綠衣姑娘身材玲瓏,但臉上蒙著面紗,所以看不清長相。男子豪飲一口酒,搖晃著腦袋長聲念道:“十五情形憐月冷,三千願望對星流。前塵影事皆如幻,浩氣當初貫鬥牛。”
江夏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名男子,心中猜測他可能就是風流鬼醫鬼三針。
江夏想了想後趕緊從人群之中擠進去,然後縱身一躍,不顧及內傷強行跳上了船頭。
江夏躬身抱拳對著男子行禮道:“請問閣下是否就是鬼三針鬼大夫?”
男子興許是喝了點兒,笑著看向江夏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江夏心中暗道一聲不好,這種性情古怪喜怒難以捉摸的人最是不好應付。不過江夏還是繼續躬著身子道:“神醫,在下有一兄弟危在旦夕,急需神醫出手相助,還望神醫仁心施救。”
“施救?我憑什麼要幫你救人?這天下有病的人多了去了,若是人人都找我醫治,我豈不累死?”男子道。
雖然男子拒絕了,不過江夏心中倒是鬆了口氣,至少他沒有否認他就是鬼三針。
江夏說道:“那神醫要如何才願意出手救人?”
鬼三針看著江夏笑了笑,他道:“你是在求我嗎?”
裝b貨!江夏真想一巴掌呼在鬼三針的臉上,不過為了朱厚照他還是忍住了,雙腿跪在地上誠心說道:“望神醫出手相助。”
“十五情形憐月冷,三千願望對星流。前塵影事皆如幻,浩氣當初貫鬥牛。接下去。。。。。。”鬼三針道。
江夏想了想,沉聲接道:“冬雪寒江拋直釣,春潮野渡泊孤舟。
落花成土多真愛,飛葉隨風有至愁。”
江夏唸完,那彈琴的綠衣女子突然停頓了一下,她看了江夏一眼後琴音一轉,音律變得舒緩了很多。
鬼三針看了那綠衣女子一眼,搖了搖頭道:“雖然接的還不錯,但是我不喜歡,重來一次。”
“清水寒潭落葉浮,忍將往事下眉頭。縱然桂魄都圓缺,況復萍蹤不去留?”鬼三針繼續念道。
江夏想了想後又將他這首詩酸溜溜的詩接下去,“孤枕偏生蝴蝶夢,吟鞋怕上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