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提醒完,見秦氏色變,她心下笑了一聲,又原樣坐了回去。
秦氏望著老夫人,這時候,才看到老夫人臉上的怒氣。
阮柔則看著沈玥道,“雖然白玉玲瓏塔是太后賞賜給四表妹的,可四表妹堅持不給,那表舅豈不是要失信於人了?”
還知道失信於人不對,真是難得啊,當初秦氏偷她娘柳氏的陪嫁時,怎麼不知道羞愧了。
敢情都是寬以待己,嚴以待人呢。
然後,屋子裡就多了一個陰著臉的人。
阮柔那話可是在暗指沈瑤不孝啊,沈鈞答應了雲家少爺,把白玉玲瓏塔讓他帶回雲州,而且還收了雲揚用作交換的東西,不給就是失信於人,做女兒應該幫父親維護名譽。
要是沒有那本事就算了,可現在白玉玲瓏塔就在沈瑤手裡,她卻以太后賞賜為由不給,就是不孝。
阮柔說完,秦氏接著道,“雖然白玉玲瓏塔是太后賞賜的,要是太后知道四姑娘把賞賜給沈鈞,是為了孝道,只會誇讚她,不會責怪她的。”
大夫人冷冷一笑,“表姑奶奶要是真懂什麼是孝道,還會有白玉玲瓏塔的事嗎?”
自己連孝道都不懂,還敢來指責她女兒,別人由著她,她可不會!
秦氏臉頓時漲紅,迅速變紫,最後變的蒼白。
就連老夫人的臉都像是被人連煽了好幾巴掌一樣。
秦氏自小就在沈家長大,是老夫人親自教養的,可是她卻在柳氏燒死後,昧著良心偷柳氏的陪嫁,給她臉上抹黑,這是大不孝了。
她不孝在前,不知道反省,還拿孝道來壓沈瑤,逼她交出白玉玲瓏塔來彌補她的過錯,也虧的她說的出口。
尤其大夫人不顧小輩在場,還有一堆的丫鬟婆子,就直接把這層窗戶紙給捅破,真是半點面子也沒給她們留。
而且,大夫人沒有因為秦氏和老夫人丟了臉,就此罷手,她站起身來,繼續道,“上午太后的賞賜送到沈家,這才幾個時辰,你就來了,訊息當真是靈通的,那你應該知道昨天崇祖侯世子和煊親王世子同時送納采禮的事吧,煊親王世子讓崇祖侯世子沒了臉,整個京都都在笑話崇祖侯府寒酸,太后送添妝來,是在幫崇祖侯府挽回顏面,是在幫瑤兒。”
“白玉玲瓏塔的事,崇祖侯府不是不知道,那是大姑娘外祖家要的東西,瑤兒如今已經是崇祖侯府的人了,明知道大姑娘和煊親王世子踩著崇祖侯府,還幫著她,你讓瑤兒將來嫁進崇祖侯府怎麼過日子?”
大夫人聲聲質問,咬著牙道,“女兒是我生的,旁人不疼,我疼!別跟我說什麼孝道,禍不是瑤兒闖下的,輪不著她來承擔!”
讓她女兒來為她的過錯買單,大夫人真恨不得一巴掌將秦氏煽到九霄雲外去。
知道留下準受氣,大夫人說完,就藉口要回去吃藥,轉身離開了。
秦氏一張臉青紅紫輪換了變,眼眶都紅了,巴巴的望著老夫人,祈求老夫人幫她。
可惜,這事,老夫人幫不了她。
就算幫的了,她也不能幫。
秦氏雖然是她養大的,她拿女兒疼,可白玉玲瓏塔的事她錯的太離譜,老夫人要是再幫她,那就是在縱容,是在告訴沈家小輩,偷竊沒事,只要長輩夠疼你,你就是偷什麼也護的住你。
家風問題,豈能馬虎。
老夫人撥弄著佛珠,緩緩把眼睛閉上,道,“你表哥的話,你應該沒忘記,拿不到白玉玲瓏塔,以後就不要再來沈家了。”
秦氏一聽,就要跪下來求老夫人,老夫人手搭著孫媽媽,肅冷了臉道,“也不要指望我會幫你,我幫不了。”
孫媽媽就扶起老夫人,阮柔拉著老夫人的衣袖,喊著姨姥姥,可惜老夫人沒鳥她。
老夫人走了,沈玥哪還會幹坐在這裡,她也起了身,帶著丫鬟回沉香苑了。
半道上,紫蘇幾次回頭,見秦氏帶著阮柔朝牡丹苑走去,她笑道,“表姑奶奶去牡丹苑了。”
沈玥沒有回頭,她打了個哈欠,道,“有些困了,回去睡一覺。”
回了屋,沈玥真就睡下了。
這一覺,沈玥睡了足足一個時辰,很香、很沉,要不是阮柔在屋外鬧,她都不會醒。
打著哈欠,她慵懶的伸著懶腰,問道,“我睡了多久?”
半夏就回道,“睡了一個時辰,外加一刻鐘。”
雖然對於阮柔在外面大聲說話,半夏和紫蘇不喜歡,不過能把沈玥吵醒,也算是好事一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