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低著,沒人看的見他悲痛的神情。
楚慕元只當他是嘴硬,倒也沒有多不耐煩,他此刻心情有些怪異。
一邊期盼這少年早早的招認了,一邊又不希望。
這張臉,太酷似他了,要是被人一要挾就招認了,他會更不爽,這還有點兒骨氣嗎?
他想瞧瞧,這少年的骨頭到底有多硬,知道他不會說家世,他索性就直接問玉佩的來歷了,“這玉佩哪來的?”
少年抬頭,看著那玉佩,上面的流蘇被風吹動,他眼睛眨了兩下,心下有些好笑,祖父未免也太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吧,只要是他的東西都不放過了,一塊玉佩而已,至於巴巴的跑來問他嗎?
“玉佩是我爹給我大哥的,後來我大哥又把玉佩給了我,”少年回道,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至於我爹怎麼得來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這樣的玉佩,我家有好幾塊,這只是其中一塊,沒什麼稀罕的。”
沒什麼稀罕的?
秦牧聽著少年的話,又看了看玉佩,笑道,“那你傢什麼是稀罕的?”
套他話呢,他從小見慣了好東西,他能看得上眼的,那絕對是稀世罕見了好麼,而且那些東西,現在不知道在不在王府裡。
在王府裡還好,最多被罵一句不要臉,把王府裡的東西說成是自己的。
可要是不在,祖父為了查自己的身世,派人去尋,這不是徒生事端來嗎?
正想著呢,就見秦齊進屋來,走到楚慕元身邊,喚了一聲,“爺。”
楚慕元還未回頭,秦牧就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秦風就將一把摺扇和信遞給楚慕元,道,“爺,這是沈大姑娘讓屬下轉交給您的。”
居然送東西給他?
以她那性子,送東西給她,還真是稀罕了。
楚慕元眸光瞥過那封信,接了摺扇,開啟看著。
紫檀木的扇骨,磨的很順滑,扇面不是常見的宣紙,而是用的絹布,細膩稠密,質地很好。
細細聞,還能嗅到一股淡雅清香。
扇面上畫了山水畫,還有題詞:
水寬山遠煙霞回,天澹雲閒今古同。
楚慕元看過扇子後,試著扇了扇,道,“還算湊合。”
楚昂被吊在房樑上,看著楚慕元嘴角的笑,再聽他說湊合,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
口是心非。
明明就很滿意了,還故作看不上,這裡又沒有外人,裝什麼裝啊。
不過他還很詫異,他知道這把讓祖父愛不釋手的摺扇是祖母送的,卻沒想到是在這樣情況下送的,祖母是吃錯藥了麼,今兒白天,祖父還那麼欺負她啊,還是當眾欺負,她還送東西給他?
正鬱悶呢,就見楚慕元看信了,方才收到摺扇的好臉色,看了信後,差了許多,摺扇也丟給了秦牧,“一把破摺扇,替自己求情了不算,還想替別人求情?”
求情?
少年愣了下,隨即大笑不止了。
笑聲肆意,在屋子裡迴盪。
楚慕元黑著臉看著他,幾個暗衛也是莫名其妙,有什麼好笑的,都快笑瘋了。
他們哪裡知道少年在笑什麼呢。
這把摺扇,祖父告訴他們,是祖母送給他的定情信物,那天,他被一眾大家閨秀圍著,祖母硬是擠到他跟前,把摺扇送給了他,當時他還很嫌棄,這麼又胖又醜的姑娘,居然也敢肖想自己,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過摺扇挺不錯,就沒有扔了,曾祖母見他收了摺扇,以為他喜歡祖母,就定了親事,他不娶也得娶了。
當時,祖母沒有反駁。
十五妹還趴在她膝蓋上問道,“祖父說的都是真的嗎?”
祖母抱起十五妹,笑道,“你祖父在做夢呢,咱們別吵醒他。”
雖然知道是說笑的,但對於摺扇是祖母送的定情信物,他們是深信不疑的,只是沒想到,他們還是想岔了,這摺扇,哪裡是定情信物啊,和定情信物,別說八竿子了,八十杆子都打不著。
正笑的歡呢,突然一粒石子朝他飛過來,直接將他啞穴給點了。
笑聲戛然而止。
此時,正好又進來一暗衛。
那暗衛手裡拿著一荷包,少年見了,眼睛猛然睜大,然後掙扎的更厲害了。
可惜,沒人理會他。
暗衛把荷包遞給楚慕元,秦牧問道,“怎麼去了這麼久?”
暗衛回道,“寧遠侯世子一直看著這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