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元笑了,“都喝了一半了,現在才反應過來,晚了。”
少年睚呲欲裂,感覺到頭暈目眩,他趕緊喊道,“祖母,救……。”
我字還沒喊出口,就往地上一倒。
楚慕元把手中酒放下,吩咐秦牧道,“把他給我吊在那棵樹上,等桃花宴過後,再帶回府好好審問。”
沈玥站在一旁,手中繡帕扭著,不知道怎麼辦好了,這少年方才還救了她,免了她落水之苦,現在他被煊親王世子欺負,又找她救命,她要是見死不救,就太沒良心了。
可她要怎麼救他啊,她是心有餘力不足啊。
沈玥在想辦法,看秦牧過去將少年從地上扛起來,她真想上前阻止,楚慕元背對著她,彷彿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回頭看著她,“怎麼,你也想陪他一起吊著?”
沈玥粉拳攢緊了,道,“你在酒水裡下迷藥,勝之不武。”
聽到沈玥幫少年抱打不平,楚慕元愈加惱火,這少年兩次當著他的面摟著她了,之前是在屋子裡,沒人瞧見,今兒可是大庭廣眾之下抱的,她還有沒有一點羞恥心了?!
還勝之不武,她給鬥雞喂藥時,怎麼不記得這詞了,楚慕元指著桌子上剩下的半碗酒,道,“你喝了這半碗酒,我就放了他。”
沈玥臉一紅,那是他喝剩下的酒,她喝什麼?!
他絕對是故意刁難她!
沈玥哽著臉,不說話。
楚慕元笑了,“不敢嗎?”
他一激將,沈玥就衝動了,“喝就喝!”
說著,她邁步往前走。
那邊,沈琅之趕緊出來阻攔她,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那是煊親王世子喝過的酒,她一個大家閨秀接著喝,這像什麼話,他拉住沈玥,望著楚慕元道,“我替她喝。”
楚慕元沒有反對。
沈琅之快步走過去,生怕楚慕元會反悔似的,端起碗,一飲而盡。
他把碗倒扣,表示喝的一滴不剩,要楚慕元兌現承諾,放了那曾經替他解過圍,又救了他妹妹的少年。
他晃了兩下,一滴酒都沒掉下來。
再晃第三下的時候,沈琅之手一鬆,哐噹一聲傳來,碗摔地上了。
緊接著,人往地上一倒,也暈了過去。
這下,四周圍著的人都不解了,桃花釀雖然烈,可沈琅之的酒量不至於喝半杯就醉了吧?
沈玥趕緊過去,她看了沈琅之一眼,就又氣又惱了。
沈琅之也中了迷藥了,他喝的那碗酒裡也有迷藥!
他要她喝半碗酒,不是要羞辱她,而是要告訴她,他很坦蕩,和少年喝的酒一樣,只是少年千杯不醉,卻抵不住半碗添了迷藥的酒,終究落了下乘。
她會醫術,只要端起酒水,就能察覺出來。
到時候,她喝還是不喝,就是個問題了。
喝了,能救下少年,但自己會暈。
不喝,她自然不會暈了,可是少年被吊在樹上的事,她就沒有再幫著指責的餘地了。
不管怎麼做,贏的都是他。
沈玥在心底連罵了好幾聲陰險,卻偏偏無計可施。
那邊寧遠侯世子見沈琅之倒在地上,忍不住抬頭看天,之前那些同窗說煊親王世子會來參加桃花宴,沈兄動了送沈大姑娘回府的心,他就應該幫著一起勸的,現在可怎麼辦啊?
人是他帶來的,讓他一直暈著,肯定不行。
寧遠侯世子硬著頭皮上前,幫沈玥扶起沈琅之,然後望著楚慕元,幫沈玥求情,“沈大姑娘不是有意冒犯煊親王世子你,實在是方才那少年救了她,她不幫忙說情,心底會過意不去。”
楚慕元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隨即眸光一凝。
他無意間瞥見寧遠侯世子腰間掛著的荷包,彷彿有些眼熟,只是瞬間,他就想起來,他在沈玥的繡簍子裡見過,那是她繡的荷包。
兩人扶著沈琅之,一左一右,又都是天藍色的衣裳,怎麼看怎麼刺眼。
楚慕元臉又黑了三分,眸底噴火,才勾搭上那少年,現在又和寧遠侯世子私相授受了,還真是把他的話都當成耳旁風了!
那邊昭郡王過來,看著楚慕元道,“那半碗酒,沈大少爺代替沈大姑娘喝了,雖然他暈了,但你也該守信,把那少年放下來。”
昭郡王幫著說情,沈玥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感激,昭郡王見了,抱之一笑。
沈玥把眸光收回來時,在楚慕元俊美無鑄的臉上打了個轉,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