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公公嘴裡得知母妃死訊的那一刻,李睿就猜到是陸鳶做的。
但那時,他心裡尚且帶著一絲懷疑和不確信。
因為前一刻他還在沾沾自喜,認定陸鳶還是死性不改,想借著腹中孩子再次攀上他,與他重續舊緣。
所以他不相信是陸鳶做的。
直到進到宮裡,親眼看到母妃死後的慘狀,還有母妃受害的時間,以及宮人看到的那個與陸晚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他才確定是陸鳶做的。
因為那個時間,陸晚正與他在醉香樓會面,她豈能分身來宮裡行刺母妃?
可當晉帝問他,知不知道害死母妃的真兇是誰時,李睿卻在突然間生出一個惡念——他要藉此機會,讓陸晚背上殺害母妃的黑鍋,讓父皇處死她。
如此一來,陸晚就能徹底閉上嘴巴,不能再拿羅衡威脅他了。
而至於陸鳶的殺母之仇,他以後有的是機會找她算。
這個念頭一起,李睿當即就到晉帝面前指認陸晚……
主殿裡,聽到李睿的話,晉帝神情無波,只冷聲道:“可據朕所知,陸晚與你母妃並無多大仇恨,她何至於要對你母妃下如此狠手?”
李睿腦子急轉,道:“可能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不想看到兒臣成親,想讓母妃的死,來阻止兒臣明日的大婚……”
晉帝眸光幾不可聞的冷下去,冷嗤道:“真的是這樣嗎?”
李睿低著頭,沒有察覺到晉帝神情間的變化,咬牙道:“千真萬確,兒臣喪母,心痛如絞,絕不會再欺騙父皇。”
聞言,晉帝雙眸裡再難掩失望之色,擺手道:“你也乏了,明日還要大婚,先回去吧。”
李睿抬眸看了晉帝一眼,心裡有些摸不準父皇的心思,只得先退下去了。
他一走,晉帝就命人將陸晚喚來。
很快,陸晚來到晉帝面前。
不等她跪下請安,晉帝冷冷道:“想不到朕與你又見面了。”
陸晚道:“忽聞娘娘遭難,臣女也是不敢相信,還請皇上節哀順便。”
晉帝見她神情鎮定,語氣也平穩,晉帝眸光微寒,冷冷道:“可明粹宮的宮人都道你是殺害貴妃的兇手,你有何解釋?”
陸晚鄭重道:“皇上容稟,殺害娘娘的真兇,是前睿王側妃陸鳶,也是她上次給蘭庶人送有毒的雪花酪的。”
聽到陸晚的話,晉帝有片刻的怔愣。
他回想了一下,一時間卻想不起李睿有一個與陸晚長得一模一樣的側妃。
而陸鳶這個名字,卻有些耳熟。
陸晚為他解釋道:“去年蘭貴妃生辰宴上,有人在臣女的菊花酪裡下了砒霜之毒,下毒之人,就是睿王側妃陸鳶,也是臣女的妹妹。”
“後來翊王殿下與大理寺查清此案,那陸鳶當著皇上和大家的面撞柱而亡。”
說到這裡,晉帝終是全部想起來了,冷然道:“可朕記得,當時她已經死了。”
陸晚道:“當時她尚有一息尚存,被羅衡救了,易容成我的模樣,又被安插到了睿王的身邊,她此舉就是要回來複仇的……”
“這些全是你的一面之詞,朕豈會相信你?”
話說到這裡,陸晚以為晉帝已經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卻沒想到卻被他沉聲打斷了。
晉帝冷冷睇著她,道:“如果陸鳶真的沒死,還留在睿王身邊,為何他不知道?”
“而方才,睿王也認定是你殺害了榮貴妃,所以你的嫌疑最大。”
聞言,陸晚眸光一震,不可思議的朝晉帝看去。
上首的帝王,一臉的冷漠。
只是一眼,陸晚就看懂了晉帝神情裡的意味。
他在意的並不是真相,而是要定她的罪。
昨日自她出宮後,晉帝一直派人跟蹤著她,所以他不會知道貴妃遇害時,她正與睿王在醉香樓見面。
這也是她告訴李翊,不要替她擔心的原因。
可明知不是她做的,晉帝卻要藉此定她的罪,他到底想做什麼?
一瞬間,陸晚腦子裡閃過無數疑問。
可不等她想明白,晉帝已冷聲下令道:“貴妃遇害,人人都道是你做的,即便是朕也包庇不得你。”
“此事,朕已交給大理寺查辦,而你要即刻收監,關進大理寺大牢。”
此言一出,連一旁的高公公都怔住了。
而早早候在外面的御林軍已聞令進來,將陸晚抓起,押往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