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湛走後,陸晚在花廳裡坐了許久。
眼看天色暗下來,秋落輕輕走過來,問道:“姑娘,我們還去翊王府嗎?”
陸晚揉揉眉頭,疲憊笑道:“不去了,我今日實在乏了……”
費了太多神思,陸晚此刻確實精疲力盡。
而更多的原因,是在聽到李翊先去找聶湛後,陸晚感覺到李翊此次的反應,或許比她想象中更激動……
想到這裡,陸晚心裡不由生出深深的無助感。
她在聶湛面前表現得雲淡風清,表示會向李翊解釋清楚畫像的事,可實則,她同樣無從開口,不知道要如何向李翊解釋畫像的由來。
而李翊不似聶湛,他精明心細,她想撒謊騙他都不可能的。
所以一時間,陸晚也無措起來,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
秋落看著她愁眉不展的樣子,心疼道:“那我送姑娘回房歇著吧,明日……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的。”
聽秋落一說,陸晚也回過神來,打起精神道:“你說得對,我今日必需要好好休息才是。”
說罷,陸晚回到自己的院子裡,簡單吃了晚膳後,就上床歇息去了。
躺到床上,她閉上眼睛,努力摒除腦子裡雜亂的聲音,告訴自己,只要明天一過,什麼事都會好起來的。
可即便明日找李睿銷燬掉畫像,李翊那裡,始終要解釋不清,不然,他們之間永遠膈著一根刺的……
想到這裡,陸晚終是忍不住,重新起床穿好衣裳,趁著夜色,帶著秋落出門,往翊王府去了……
睿王府。
從醉香樓回去後,李睿臉色一直陰沉著。
之前當著陸晚的面,他表示不相信宛宛就是陸鳶,但在回府的這一路上,他越想越清楚,陸晚沒有騙他,陸鳶沒有死,那個宛宛真的就是她。
他想到中秋那晚,宛宛從隔壁當時聶湛暫居的將軍府來到睿王府,還來到他的房間裡,對他的睿王府這般熟悉,如今想來,她並非偶爾走錯,而是故意尋過來的。
而上次母妃派她去給蘭庶人送有毒的雪花酪,聽沉香說,她初時表現得很害怕,可在李翊身邊的隨從將她認成陸晚,並上前與她請安說話時,她不禁表現得很冷靜,還應對如流,行動舉止更是頗有陸晚的風範,竟是將長奕也騙過去了……
李睿越想越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想到羅衡竟那麼早就與陸鳶聯手騙他,他氣恨難平。
可更讓他惱怒的卻是,明明可以憑畫像制鉗報復陸晚,卻被她反將了一軍,不但要交出畫像,還被她捏了羅衡那個把柄在手裡。
想到這裡,李睿心裡的惱怒憤恨頓時噴湧而出。
眸光很戾,下一刻,他重重一甩手,將面前的龍鳳燭臺給掃到了地上。
鎏金燭臺掉到地上,兒臂粗的龍鳳燭瞬間斷成兩截。
遇安見了,嚇得一跳,連忙上前勸道:“殿下息怒,殿下大婚在即,一切以大局為重!”
李睿咬牙道:“派人去盯著郡主府,一旦發現羅衡的蹤跡,立刻將他處死!”
遇安深知他心裡的顧慮,連忙應下。
他剛要退下,李睿又恨聲道:“找機會將陸晚也一迸處理掉,本王要她永遠閉上嘴巴。”
明日他就能拿到鐵礦圖了,他入主東宮已指日可待。
所以這個時候,他絕不能再讓陸晚壞了他的好事。
而他也不會相信,陸晚會真的殺了羅衡,她必定會為了幫李翊爭太子之位,利用羅衡致他於死地,所以這個女人絕對不能再留下來……
遇安想到逃走的陸鳶,不由遲疑道:“殿下,明日是您大婚,要不要加強防備,以防陸側妃報復……”
李睿冷聲打斷他,諷刺道:“一個已死之人如何配做本王的側妃?”
況且還被其他男人玷汙過,他豈會再認她?
想到這段日子陸鳶跟在他身邊,也沒敢對他做什麼,再想到昨晚她還親口告訴自己,她腹中孩子是他的,李睿不由嘲諷道:“她不過是一個貪圖虛榮的女人罷了,死過一次還想母憑子貴、粘上本王再攀高枝,簡直在做夢!”
遇安道:“那她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若是讓王妃知道了,只怕又會鬧了?”
李睿眸光微寒,冷聲道:“那就儘早將她除掉,永遠不要讓王妃知道。”
遇安聞言,眸光中不由露出一絲不忍,但還是連忙應下。
正在此時,帳房送來銀票,稟告李睿,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