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的功夫過後,屋內再沒有一絲聲響,陸晚這才敢返回屋子裡去。
李翊已經走了,耳房裡隱隱充斥著一股子靡糜的味道。
陸晚開啟窗戶透氣,再走近浴桶一看,裡面的水渾濁一片,還飄浮著一些可疑物。
陸晚倒進一些胭脂粉未進去,蓋住裡面的可疑物,再讓小丫鬟們將水倒掉,浴桶一迸扔了,換個新的……
這一晚上,陸晚翻來覆去睡不著。
今晚這一番試探,算是徒勞無功。
從李翊的言語神情間,她根本猜不到他到底信不信那個訊息?
甚至,她都不知道,嚴巖到底有沒有將那封信交給他……
所以,花宴只能靠她自己了……
轉眼,六月六的花宴終於來臨。
一大早,大長公主就催著姐妹二人趕緊梳妝打扮,親自送兩人出門赴宴。
為了這場花宴,大長公主替陸佑寧可謂精心準備良久,不論是衣著,髮飾,還是珠環佩件,每一樣都堪稱完美,極力將她打造成花宴上最奪目出眾、力壓群芳的佼佼者。
一相比,陸晚就差了很遠,不單單是因為她庶女的身份,更重要的,她只是皇上貴妃額外開恩讓她參加赴宴,並不是李翊未婚妻的候選人,所以不需要太出眾。
陸晚也不想在這個時刻引人過目,所以還像平日一樣,穿著素雅的百褶裙,髮式釵環一迸也是簡單大方的式樣,絲毫不搶陸佑寧的風采。
大長公主與陸佑寧見,都不約滿意的點了點頭。
出發前,大長公主又拉著陸佑寧的手叮囑了好一番,這才放心讓姐妹二人上馬車。
馬車徐徐往皇宮裡去,車廂裡姐妹二人各有心事,都沒有說話。
離宮門越近,陸晚心裡越緊張。
前世,她最大的災難就是從這一日開始的,晉帝遇刺後,一直臥床不起,才有了後面的沖喜皇后……
這一世她雖然有所打算,但當年的花宴,她並沒有參加,所以並不知道到時會是怎樣一個情形,兇卜未知……
萬一她阻止不了這次的刺殺,是不是前世的噩夢又會重現……
坐在對面的陸佑寧看了她一眼,蹙眉道:“你怎麼滿頭大汗,臉都白了,身體不舒服麼?”
陸晚收回神思,僵滯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額頭,這才發現自己的額頭上已佈滿冷汗,可手指及全身卻在發涼,盛暑的季節裡,她冷得止不住打了個哆嗦。
“我……”
“你是不是緊張了?你不是進過兩回宮麼,有什麼好緊張的。”
陸佑寧蔑視了她一眼,好歹也是要做睿王妃的人,瞧瞧這上不了檯面的樣兒,不怪別人瞧不起她。
“花宴設在御花園裡的牡丹園,你待會別亂跑,跟緊我,不然走丟了就丟人了。”
陸晚掩下心頭的惶亂,輕輕點了點頭。
馬車到達宮門口,那裡已經擠滿了等著進宮的各府千金小姐們。
但大長公主家出來的姑娘,自是與別家不同的。
早已有大監守在一旁等著鎮國公府的馬車,兩人一下馬車,大監立刻領著小太監們上去伺候,點頭哈腰的領著兩人越過人群,徑直往宮裡去了。
第一張花貼的意義就在這裡體現出來。
大家都知道第一張花貼所含的意味,且這花貼還是翊王親自送上門去的,意味就不言而喻了。
宮裡的宮人最會看風向,這一個馬車下來兩個王妃,自然要優待。
可其他府裡還等在太陽底下的小姐姑娘們就不樂意。
她們不敢說宮人們區別對待,就把怨氣撒在了陸佑寧身上。
陸晚一路走過去,聽到不少人在說陸佑寧與前太子的事,說兩人都那樣了,現在還有臉來參加翊王的花宴。
陸佑寧也聽到了那些話,頓時回頭怒視著那些嚼舌根的貴女,嚇得她們都噤了聲。
陸晚不由想起前世,陸佑寧最終嫁給李睿做了太子妃,可從成親那天開始,李睿一直沒有碰她。
李睿忌諱的,也是她與前太子李照的過往。
說到底,任是陸佑寧再得祖母寵愛庇護,最後也與她一樣,淪落成了李睿手裡的一顆棋子……
經過朝華門時,剛好遇到下朝,李翊迎面走來。
男人一身紫金盤龍朝服,貴氣逼人,只可惜臉上的神情很冷,活像一尊冷麵閻羅。
這兩日朝堂上,翊王又恢復成了冷臉活閻王的模樣,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