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泡完澡出來,大長公主與葉氏都差人送了東西過來。
蘭英看著這些東西就來氣,正要帶人將東西都扔出去,被陸晚喊住了。
“蘭英,不得胡來!”
蘭英無比委屈的回頭看向陸晚,陸晚卻招手讓她進屋去,表示有話同她說。
蘭英性子雖然急燥,腦瓜子卻是個機靈了,一見自家姑娘這樣,就知道她又有新的事情要自己去做了。
果然,門一關上,陸晚就壓低聲音對她道:“你去查一查,到底是誰將秦公主子的事通告給秦尚書的。”
蘭英一臉不解:“姑娘,查這個做什麼?”
陸晚心裡已生懷疑,但還不能確定,只同蘭英道:“事情太過巧合,我心裡總不太放心。”
“還有,派一個老成點的人,去盯著大理寺卿曾少北的宅子,千萬要小心,不要被人發現了。”
蘭英知道自家姑娘心思縝密,也不再多問。
陸晚又問她:“吳表哥的玲瓏閣,最近可還有人在找那副玉子?”
蘭英:“我聽表哥說,前段日子,確實有一幫人四處在找那副玉子,甚至天價在黑市找。可最近又沒有音訊了,想必是他們找不到,死心了。”
李睿會死心?
不過所幸那盒鐵礦圖早已到了李翊手裡去了。
陸晚再次叮囑蘭英道:“你一定要告訴吳表哥,讓他千萬不要洩露此事,以免引來殺身之禍。”
玲瓏閣當日在場的掌櫃,事後離開玲瓏閣,回鄉歸老去了。
不用想都知道,是李翊安排他走的。
而他之所以沒動吳濟,大抵是知道吳濟是她的人。
蘭英知道事關重大,連忙點頭應下……
歇了一日,第二日一大早,陸晚還是如往常一樣,去上院給大長公主請安,且去得比其他人都早。
金嬤嬤開啟房門,見到已等在外面的陸晚,很是意外。
陸晚主動與她招呼,“金嬤嬤早。”
金嬤嬤見她臉上再無昨日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又恢復成以往那個乖巧溫順的樣子,心裡止不住替她心酸。
她知道陸晚此番受了委屈,若是換做其他人,早已鬧得天翻地覆。
但她除去昨日不肯來上院見大長公主外,睡了一覺後,又若無其事的過來給祖母請安來了。
說到底,她不過庶女出身,生母早亡,父親又視她為眼中釘,沒人護著,為了在這個家裡生存下去,哪怕受天大的委屈,也得打落牙齒往肚裡咽……
金嬤嬤笑道:“二姑娘更早。”
說罷,連忙又折回屋裡去,手腳麻利的伺候大長公主起身,待將大長公主服侍妥當,再打簾請陸晚進去。
陸晚一進屋,就斂眸上前給大長公主請安,感謝她的賞賜。
她溫聲道:“昨日回來,因身體睏乏,再加之身上沾染著大獄裡的黴氣,怕過給祖母,所以就沒過來了……”
大長公主如何不知道她是心裡不忿?
但想著此番她確實受了委屈,大長公主就容忍了她這一次,也就裝做沒事人般,噓寒問暖問了她幾句。
陸晚一一答了。
大長公主見她態度不錯,心裡的不快也就消散了,長嘆一聲道:“你此番遭劫,祖母知道你心裡委屈,所以也腆著老臉替你去同睿王談婚約一事,可睿王倒並不在意,看得出他是誠心娶你。所以,你心裡是何打算?”
陸晚之所以今日還願意再來這裡,就是因為,她與李睿之間的了斷,還得靠大長公主出面。
如此,她堅定道:“雖然睿王殿下不在意,但流言蜚語一直都在,與其嫁過去後被人指指點點,拖累睿王殿下,還不如不成這門親了。”
大長公主卻道:“這點上你倒是可以放寬心。大理寺到底要賣咱們鎮國公府幾分薄面,當日你被帶走後,祖母特意同曾大人打過招呼,此案子只能內審,不能傳至庭外,曾大人答應了的。”
“而秦家那邊,秦尚書雖然心有不甘,但死者畢竟是他的奸生子,而又是那奸生子自己擅闖咱們家後宅來的,說出去,他臉上也無光,所以兩家都壓下來了,倒沒有將你入獄一事傳至外人耳裡,外人只知道是小葉氏院子裡死了個人,你大可放心。”
大長公主想,大抵是因為這樣,所以睿王才沒將此事放在心上,沒有提出退親。
聽她這樣說,陸晚心裡一陣冰涼——李睿越是對她不放手,她越是能感覺到他背後有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