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紫蕪宮的那一刻,陸晚如獲新生,眼淚止不住的要往外流,但又怕被路過的宮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只能硬生生的忍住。
上一世她做夢都想離開這裡,可她沒有做到,幸而這一世,她做到了……
高公公多精明的人,看著她憋紅的眼睛,輕聲安慰道:“此番,卻是委屈郡主了,可老奴覺得,郡主歷經大難,還能安全脫身,未嘗不是一種福氣。”
想想也是,她刺傷睿王在先,又被榮貴妃扣上一女侍二夫的汙名,如今還能這般周全的走出來,真是萬幸了。
陸晚苦澀笑道:“多謝大監開導。待我酒樓開業之時,還要麻煩大監來送牌匾,在此我先謝過了。”
說罷,她屈身朝高公公行了半禮。
高公公連忙扶起她,看著她笑道:“不麻煩,老奴也想去郡主的酒樓蹭一桌酒席,更想蹭蹭郡主的好福氣呢。”
高公公早已活成人精,有些事情看得比晉帝還透徹。
他是看準了眼前陸晚的——她的好福氣只怕還在後頭,他要趁機與她打好關係才是。
陸晚笑道:“大監能來,我求之不得,必定好酒好菜款待大監。”
高公公笑容可掬:“那就一言為定了。”
高公公是晉帝身邊的第一紅人,他的出現,就代表著晉帝給陸晚撐腰,豈不比一品大臣還有排面?
這樣的人,求都求不來的。
只怕到了那一天,因著他的出現,再加上晉帝御賜的牌匾,整個大晉的權臣勳貴都會聞風出動,光臨孟樓。
如此一來,她根本不用再擔心酒樓的生意。
不僅如此,有了晉帝的御賜牌匾,李睿也不敢再打她酒樓的主意,她也能安心做生意了。
陸晚早就想過,如今既然與李翊斷了關係,他放在她身邊的那些人,也不能再用了。
但她又必須要防著李睿尋她麻煩。
但如今有了晉帝御賜牌匾,她再也不用擔心了……
想到這裡,陸晚心情大好,跟著高公公出宮,登上高公公替她安排的車駕,往郡主府去……
馬車一路往郡主府去,很快回到郡主府。
陸晚掀起車簾,正要下馬車,卻一眼看到站在馬車邊的男人,不覺怔了怔。
竟是聶湛。
聶湛趕到郡主府門口時,一直在朝路口這邊看著,等看到陸晚的馬車過來,已是迫不及待的迎了上來,守在馬車邊。
“聶將軍,你怎麼在這裡?”
陸晚出宮回來,連蘭草秋落她們都不知道,聶湛怎麼會知道?
從車簾掀起的那一刻,聶湛的目光就一直灼灼的落在陸晚上身上,見她一切安好,道:“我的屬下在宮門口看到高公公送你出來,就快馬加鞭的趕來告訴我,我也是剛剛到這門口。”
陸晚從馬車上下來,讓車駕回去,回頭問聶湛:“聶將軍冒夜找來,有事嗎?”
聶湛有些激動,語氣稍顯促局道:“沒事,不過是擔心你……”
自傳出李翊與陸晚分手的訊息後,聶湛這幾晚都沒有好好睡過覺。
他說不出心裡是何滋味,有高興,也有替她擔心,怕她挨不過。
在京/城呆了這麼久,他已感覺到這裡的風氣與西北大不相同。
這裡的女子,特別在意名聲名節,甚至會為了名節而死。
而如今,陸晚被李翊拋棄,他擔心她會想不開。
所以,這些日子,他一直派人守在宮門口,只要她一出宮,他就來找她……
夜裡風大,又冷,陸晚身上穿著一件木蘭色掐絲繡花的暖襖披風,是先前紫蕪宮的宮人給她準備的宮裝。
她出宮匆忙,沒有來得及換。
聶湛定定看著她——眼前的她,與他夢境裡初見她時一模一樣。
心口如滾水般激盪,聶湛腳下步子忍不住邁出,向她靠近過去。
陸晚連忙退後,道:“多謝聶將軍掛懷,我沒事,今天很晚了,我先回府,將軍也回去吧。”
聶湛卻沒有動,問她:“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陸晚怔了怔,道:“我沒什麼打算,一切照舊如常。”
“可翊王他……”
聶湛不知道要如何開口才好,好半響才沉聲道:“雖然他不要你了,但你不要難過,以後聶某可以照顧你。若誰敢在你胡言亂語,聶某一定對他不客氣。”
陸晚終是明白他找來的意思,原來,他是在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