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連夜就與鎮國公陸繼中進宮面聖去了,葉氏急得病倒,陸佑寧也不知所措,一時間,整個鎮國公府方寸大亂。
反倒是陸晚,十分的冷靜。
她先是命丫鬟僕人將葉氏送回景福院,再召來府醫給她看診,又讓陸佑寧以嫡女的身份,站出來訓誡府裡的諸位管事,一定要在此時,管束好各自手下的僕人,令他們各司其職,守好家宅。
忙完這些,陸晚召人喚來餘慶,打聽到陸承裕被關進了大理寺,她讓餘慶收拾幾身保暖的衣袍,領著餘慶與秋落出發,連夜去往大理寺探望陸承裕。
路上,陸晚聽餘慶說,當時,睿王一直主張要將陸承裕收押進詔獄,是翊王極力保下,才將陸承裕關押進了大理寺。
聞言,陸晚心裡稍稍鬆下一口氣來。
只要在大理寺,就還是在李翊的勢力範圍內,哥哥也就是安全的。
馬車冒著大雪嚴寒趕往大理寺。
因為走得急,馬車裡的炭盆都來不及生,陸晚凍得牙齒直打架,小臉都紫了。
等趕到大理寺,陸晚讓秋落拿著銅錢去找曾少北,可曾少北不在衙內,李翊也不在。
所幸,賈策在,但他告訴陸晚,陸承裕剛剛收押進獄,還有許多流程手續要辦,此刻還不能讓她去見他。
陸晚只得在外面等著。
半夜時分,下起大雪,秋落勸她道:“姑娘,看樣子今日是見不到人了,要不你明天再來吧,我留在這裡,等殿下的訊息。”
陸晚想想也是,她見陸承裕,最多也只是關懷他兩句,但李翊那裡的訊息,才是如今最能幫到陸家的。
如此,她讓餘慶將衣裳留下,託賈策交給哥哥,同時也拜託他多多關照。
賈策一口應下了,陸晚這才坐著馬車又回去了。
這樣在風雪裡跑了兩趟,等回到屋子裡,陸晚身子都凍麻了,所幸蘭草機靈,早早就備好了熱水,她一回來,就將她泡進熱水浴裡,陸晚的身子這才緩過勁來。
趁她泡熱水浴時,蘭草悄悄的問她:“姑娘,你之前不是希望陸家那個嗎……如今怎麼又忙前忙後的幫陸家?”
蘭草蘭英這兩個貼身丫鬟,是最懂陸晚心思的人,自是知道陸晚對陸家的仇恨,也知道她一心想擺脫陸家對她的桎梏。
陸晚將餘慶路上同她說的事,告訴給蘭草,蘭草聽後似懂非懂。
陸晚嘆氣道:“此案,很有可能是睿王與翊王的對弈,但如今遭殃的,是哥哥與陸家。”
“而如今,我還未能完全擺脫陸家,說白了,我與陸家尚且是一體的,陸家若是出事,我也會受牽累,說不定會再次落入李睿的手中……”
這卻是陸晚最害怕的。
那日離開臨江閣時,李睿落在她背後的森冷目光,那怕她沒有回頭,也感受得到。
以他狹隘的性子,他定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的——船家兒子一事,就是最好的佐證。
李翊雖然承諾會佑她一世無虞,但如今明面上,許多事還得靠大長公主和鎮國公府出面替她撐腰。
所以,陸家現在還不能倒。
而除開這些,哥哥陸承裕卻是這個家裡難得對她付出真心的人,這份親情,她備感珍惜,難以割捨,所以也不會坐視不管……
她泡暖了身子,蘭草又給她端來薑湯,陸晚喝下後,才感覺整個身子徹底暖和起來了。
翌日下午,大長公主才從宮裡回來,臉色不是很好看,也沒有同她們多說什麼。
陸晚猜到情況不妙,正想再去一趟大理寺,恰好秋落回來了。
陸晚問她:“那具屍骸,真的是那位小質子的嗎?”
秋落道:“殿下說,所有的事情,今晚就會有分曉,讓你不要擔心。”
聞言,陸晚不覺看了眼天邊西垂的烏金,盼著天色快點黑下來……
天色一點一點地暗沉下,眼看黑夜來臨,陸晚的胸口卻莫名的悶痛起來,心也跟著慌亂起來。
蘭草見她臉色不對,以為是昨日冒著風雪出去,染上了風寒,正要去替她請府醫,一開啟門,卻見漆黑的天幕裡,捲起一片火光。
陸晚想起李翊的話,心口懸起,連忙提著裙襬爬上二樓閣樓,朝著火光的方向看去。
鎮國公府所在的位置地勢頗高,陸晚站在閣樓上一眼望去,就見到城東的某處宅子裡火光沖天。
看著黑暗裡的熊熊大火,陸晚胸口的悶痛感越來越厲害,心裡慌得不成樣子,幾乎快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