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此言一出,大長公主如被人當頭打了一悶棍,整個人都震住了,太陽穴和後腦勺都痛了起來。
“殿下,東西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的……”
好半晌,大長公主才回過一口氣來,睜大眼睛看著李翊,想看他此話是真是假?
李翊撣撣袍角,悠閒道:“那晚阿晚去皇兄府上送酒,剛巧我也在睿王府,又剛巧皇兄的書房起了大火,我怕阿晚嚇到,就將她帶回翊王府了。”
“至於姑祖母說她回來後不敢去上院回話,那是因為她身上的催情散發作,我將她扔在後院的水池裡降火,她回來時,衣裳都是溼的,自然不好再去見姑祖母……”
說到這裡,李翊話語一頓,掀眸涼涼看了眼臉色一點點灰暗下去的大長公主,又道:“阿晚那晚給皇兄送去的酒,是御賜的百花釀。我記得這百花釀當時父皇只賞給了姑母祖您的。”
“至於酒裡面的東西,我記得皇兄當時說是您下的,還很生氣來著,他後面追過來,大抵是想找您問清楚此事,是被阿晚給攔下來的。”
大長公主面白如紙,雙手用力抓著手扶,以免身子撐不住倒下去。
她雙唇抖動幾下,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只艱難道:“你胡說……此事本宮根本不知情!”
李翊眸光冷了下去,聲線也變得冰冷,甚至帶著毫不遮掩的脅迫之音。
“姑祖母今日來找父皇,若是想同他說阿晚這些事,我勸您還是免了。”
“這些事若是鬧開,莫說阿晚沒臉沒皮,姑祖母一世的清譽也要毀於一旦。”
“您若倒了,鎮國公府怎麼辦?”
“你……”
到了此刻,大長公主才恍悟過來。
原來,他早就知道她今日進宮要幹什麼,所以有備而來,先是將自己堵在這裡,再趁機套自己的話。
他就是想知道,她手裡到底握了陸晚多少把柄。
而如今,他套出了自己手裡掌握的陸晚的全部事情後,他就毫不留情的出手了……
這個翊王,真是太陰險、太可恨了!!
李翊重新倒好一杯茶,端起遞到大長公主面前。
“姑祖母素來喜歡成人之美,希望這一次也能成全我與阿晚!”
大長公主身子止不住的顫抖,雙眸裡精光洩去,留下一片渾濁。
她緩緩轉過來看著他,嘴唇艱難嚅動,最後終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最後,她接過他手中的茶,卻沒有喝,擱回小几上。
“殿下為了她,機關算盡,志在必得,又何必在意我一個老太婆的想法。”
“隨你們高興吧,我什麼都不管了。”
說罷,她撐著虎頭杖起身,顫巍巍的往門外走去。
走到門口,她又回身看向李翊,“所以,睿王是你讓他沒法進宮來的?”
李翊坦然道:“皇兄的事與我無關,父皇已派人去查證過,他確實是醉酒摔倒磕傷不醒的。”
說罷,他又道:“我來這裡時,睿王府已傳來訊息,皇兄已醒,若是姑祖母不相信,可以親自去問他。”
大長公主怔怔站著,腦子裡一片空白。
她總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當中有人在佈局,不然李翊不會這麼清楚她的計劃,睿王也不會這麼湊巧的昏倒失約……
身後,李翊對她道:“或許一切都是天意,姑祖母英明不凡,何不順應天意而為?!”
大長公主聞言,雙眸裡漸漸湧起戾氣,回頭冷冷看著李翊。
“我們皇族李氏,從來都是逆天改命——若一個個相信天意,當初你父皇就不會登上九五之尊了。”
“而你,也不會放著正經的太子妃不要,偏要娶一個庶女了!”
說罷,她再不停留,挺直腰桿走出偏殿。
她走後,李翊遲遲沒有動,斂眸沉沉坐著。
一盞茶功夫後,長亭從殿外進來,道:“殿下,大長公主出宮去了,我親眼見到她離開宮門,上了馬車走了……”
李翊點了點頭,暗自舒出一口氣來。
他問長亭:“可有查出是誰將人和信酒送到翊王府來的?”
長亭搖頭:“我細細盤問過昨日在後門當差的下人,他們都說聽到響動開門一看,後門那裡只有趙嬤嬤與那封信,還有兩壇酒在,沒有其他人。”
李翊聞言眉頭不覺蹙緊。
昨晚他回府沐浴完,正準備上床歇息,聽到下人來報,在後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