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垂的眸光落在她臉上,瞧清她的表情後暗笑,這小丫頭,諒她也不敢逃脫他的手掌心。
夜幕緩緩低垂,葉翔舞不只覺得餓,更覺睏倦。尤其靠在他身上,教她緊張得不敢輕舉妄動,久了,一鬆懈下來便覺得疲累。
若是睡著了……他還不至於眼睜睜看她掉下樹吧!
不行!這人如此惡劣,都能讓她餓肚子了,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葉翔舞竭力打起精神,思索著如何下樹,目光一瞥,瞧見他手中的書,又多瞄了兩眼。
反經?反著唸的經書嗎?他的怪東西還真多。
“縱橫謀略之術的正經,多因正面而傳誦,自然有其道理,卻也有著因學識而侷限;王道與霸道的謀略不同,為官治政,豈是一個正字了得。”
身後傳來平緩正經的聲音,葉翔舞一詫,偏頭一瞧,瞧見他雖是在笑,卻又有幾分說不清的狡黠。
突然察覺自己看他看得太入神,趕緊避開他的眼神,用力扭回腦袋。
難不成他還想做官?他怎麼可能為官?一點都不像。葉翔舞在心中斷然否決。
“難不成你還想入朝為官?”心中想的事竟不意脫口而出,葉翔舞更驚詫自己的行徑,她怎會和他攀談起來?
“入朝為官?怎麼可能!”慕笑塵笑。“不過即使不為官,也有可做之事。”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他總得知道自己究竟能成何事。
忍不住又多瞅了他幾眼,她益加覺得怪異,不過幾日已被他惡意捉弄數次,早認定他是惡劣搗蛋的人,可不經意間,他又流露出這種讓人迷惑的面貌,偶爾的行為言語更教她吃驚,她著實不解了。
如此思索著,她才後知後覺察覺自己竟多了些心思關注他,不由心裡懊惱。管他是什麼人,討厭他就是了。
“啪”地一聲!書本敲在她的頭上,打斷她的冥想。
她回過神瞧見他神秘兮兮的模樣。
“想不想要?這可是反論謀略的智謀奇書。”
“不要。”要來做什麼?無趣。
“傻丫頭,這可是寶貝,只用不說,避而不談,諱莫如深,卻是奧妙無窮。”
“不過就是反其道而行。”葉翔舞輕輕飄出一句話,他當場一怔,眼眸中閃過詭譎光芒,立刻又莫名失笑。
她這話,究竟是深思熟慮後說出?還是不經意地脫口而成?
“你還真是聰明呢!”慕笑塵的魔掌捏向她的小臉,又是一番“蹂躪”。
“我要下去,你放我下去。”她低嚷。
“那怎麼成,師兄我難得陪你看月亮。”
“我不看月亮。”她只想吃飯,吃飯!
“翔舞……”這聲突然變了個調兒,無端低沉許多,葉翔舞頓時心生警惕。
“方才你動來動去,搖個不停,把那樹裡的蟲子都給吵醒了,瞧!那蟲子正慢慢爬出來,低頭瞧著你呢!”
葉翔舞渾身一顫,霎時動也不敢動地僵坐著,更別提真的抬頭往上瞧一眼。
“天上的月亮彎呀彎,樹上的蟲子肥呀肥,底下的姑娘抖呀抖……”慕笑塵悠閒又歡愉地唱著,快活得不得了。
坐在樹上極不舒服又不穩妥,先前有他扶著還不覺得有什麼,不知何時他放開了她,葉翔舞身子倏地緊繃,像尊菩薩般端坐著,生怕一不小心就摔了下去。
天靈山,慕笑塵,是她的噩夢。
一年半後
葉翔舞捧著書本,隨意在樹下找了處陰涼的位置,便坐下看了起來。
石屋中不時傳來此起彼落的吼叫聲,有師父的,也有他的……
她不由輕吐一口氣,這人,一日不惹是生非便不得安寧。
指尖一頓,撥弄書頁的動作有些遲緩。
沒想到自己在天靈山跟隨上善師父修行,已一年半之久,在慕笑塵的荼毒下,她也沒再決意回家,著實是對所學之事興趣盎然。學海如此浩瀚廣闊,探求之心便怎麼也停不下來。
因此,雖然他的魔掌越伸越長,但自個兒稍懂應對,似乎也……有些習慣。
這個讓人恨得牙癢癢的不良師兄,師父說他是天降奇星,命中註定不凡。她知他聰明,知他不凡,只因朝夕相對,她怎會不知。
遲早是要下山的……
葉翔舞唇微啟,腦海中無端想起師父說過的話,似乎有些失神。
很好,他早點兒離開,她跟師父都皆大歡喜。
“翔舞!”矯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