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望,時時回頭。直走到安定門大街,他就看見了兩個街頭上的閒漢,這兩人見了劉泰保全都恭恭敬敬地點頭彎腰,劉泰保就說:“老弟們快些找禿頭鷹去!叫他到府裡找我,我有點事兒要吩咐他給做!”那兩個閒漢一齊答應著。劉泰保就叫騾車趕到了鐵小貝勒府,在車門前停住了。
他開發了車錢,就一手提著鋪蓋卷,一手提著木箱,帶著湘妹進了車門。到了馬圈,有幾個鐵府的僕人看見劉泰保帶著個媳婦回來了,都一齊笑著追過來看。劉泰保就滿面喜色,帶著湘妹進到屋裡。李長壽正躺在炕上看著一本小書,嘴裡還唱著,一見劉泰保帶來了個標緻的女子,便驚愕地直著眼爬下炕來,穿上了鞋。劉泰保請外面的人也進屋來,他給湘妹一一介紹,然後指著湘妹說:“這是你們的嫂子。”他又向李長壽笑著說:“沒有別的話,今天你得讓位,搬到別處去住。這裡要作我們的新房。”李長壽說:“我搬到哪兒去呀?”旁邊的人全都大笑。湘妹本來是芳顏通紅,低著頭不語,到這時她也不禁笑了。
旁邊就有人向劉泰保說:“你硬把家眷搬到這兒住可不一定行。府裡向來沒有這個規矩,你得找得祿去商量商量。”
劉泰保說:“等一會兒我就去。這幾天我真疲乏。匆忙著成了家,可又一時租不出房子來,我只好把她帶到這裡。得祿要是不許我們在這兒住,就叫他給我們找房子去。天氣這麼冷,眼看快到年底了。難道叫我們兩人在露天過日子?”
又有人向他詢問那土城捉賊、蔡捕頭身死之事,原來大家都已知道劉泰保這兩天是在替人打官司,並且猜出了他這媳婦就是那個捕頭之女,踏軟繩的姑娘。此時裡面的得祿已經知道劉泰保回來了,就來到這屋裡,說:“劉師傅!這兩天你跑到哪兒去啦?爺叫你進去,有話要問你!”劉泰保趕緊找出了長袍子穿上,隨得祿出屋,到裡院去見鐵小貝勒。劉泰保自去年來此教拳,鐵小貝勒也沒傳喚過他一回,如今。他感到這真是特別的榮幸,於是打起了精神,躡著腳步,隨得祿進到第四重院落內的北屋。
此時鐵小貝勒是才下朝,才更換了便衣,他坐在太師椅上。手裡託著水菸袋,態度非常和藹地向劉泰保詢問道:“那個賊人藏在什麼所在,你已探出來了嗎?”劉泰保說:“我還沒探出來!”鐵小貝勒又說:“那麼你們怎知道那賊人是藏在大府裡呢?”劉泰保說:“因為蔡班頭父女曾見那女賊坐在一輛大鞍車上,她像是個女僕,車裡邊還坐著官眷。他們要追車,卻沒有追著。”鐵小貝勒又問:“是在哪裡看見的車輛?” 劉泰保不假思索地說:“是在鼓樓。”鐵小貝勒一怔,笑著說:“莫非賊人是藏在我這裡?”
劉泰保連連搖頭說:“本府用的人都是有來歷的,賊人絕不能混在這裡。現在我求爺說一句話,命我探訪此案,因為那蔡捕役的閨女孤苦無依,她已然跟了我。我立志要捉獲賊人,第一為爺追回寶劍。第二為我的岳父報仇。”
鐵小貝勒笑了笑,就說:“好吧!我就派你去辦吧!只要探出賊人的下落,不必用你下手緝捕,我自會通知提督玉大人。可是你千萬要仔細些,若沒得著真憑實據,可是不準胡說,不然你誣賴了名門大府。人家不依,要辦你的罪,那時可連我也不能維護你!”
劉泰保連聲答應,又趁勢請求說:“那蔡姑娘跟了我,我們可沒地方居住。我帶了她來,打算就在馬圈那兩間房裡暫住幾天,求爺准許!”
鐵小貝勒又笑了笑,並不還言,只問旁邊的得祿說:“你家裡有富餘的房屋嗎?”得祿回答說:“有幾間,可是都太窄小。”鐵小貝勒就向劉泰保說:“府中的規矩,是不準下邊的人帶家眷進屋住的,不能為你開了例。得祿的家中有房子,你今天就可以搬到他那裡去住。”
劉泰保只好答應,便退了出來。回到馬圈,一進屋,見屋中只是湘妹一人,劉泰保就揚眉吐氣地說:“咱們有了後臺老闆啦。貝勒爺命咱們探案,只要探出賊人的窩處,獲得準確的證據,貝勒爺就能夠給咱們想辦法。可是咱們不能在此居住,回頭還得搬走,搬到得祿那裡去。得祿是這府裡的管家,他的宅門一定不小,賊人也未必敢去。”正在說著,得祿就進來了,劉泰保趕緊笑著說:“祿爺,以後咱們可就是街坊了,您多關照著!”
得祿說:“沒法子,既然爺吩咐了嘛。可是劉師傅,你住在我那兒可要老實一點兒!”
劉泰保點頭說:“一定老實。你看我這媳婦也是很老實的,到了你宅裡,準保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得祿點頭說:“好,好,我已派人回去收拾房子去了,待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