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店裡就送來了一隻炭爐和沙罐,藥材比例放下,水沸騰著,片刻淡淡藥香瀰漫在小院中。
六陽圖解是無上築基,但肉體成長還是有規律,用著藥水更能增益根基。
當藥水傾瀉到木桶後,葉青沉到桶內,靜靜感受著絲絲熱氣滲入,眸中卻冰涼一片。
“這法術目的,並不想切割,只想讓我退讓?”
“可我第二次轉世,氣運降到冰點,再退讓一次,怕是比前世還慘,不如現在就拿塊豆腐撞死算了!”
“時間這樣緊張,本想徐徐圖之,現在看來卻行不通了。”
“我有意接納,呂尚靜是什麼人?豈會看不明,只是這世界見識智慧,說有用也有用,說無用就是無用,任憑驚才絕豔,沒這位置和舞臺,只有潦倒鄉野。”
“此事急矣,只有單刀直入,一字定乾坤才是。”
“事不宜遲,我今天下午就去,以討教學問為由,聘其為客師,雖本質還是西席,但我願出三百兩銀子一年!”
“只要他應下,我就能借得些他潛在氣數,人事已經努力了,至於能不能度過這次劫數,就全看天意了。”
想定,桶裡也涼了,葉青直接去院裡井中,就冷水洗了身子,走到書桌前,將自身帶來書卷開啟,一一觀閱。
葉青想了想,取了五卷,才出了客棧,就有牛車經過,葉青招手:“不要喊了,拉我去丁家坊!”
車伕聞言應了一聲,將簾子掀開,讓葉青坐了上去。
兩柱香時間,牛車在一處停了下來,葉青丟了些錢,就下了車,不遠就是那家酒店了。
夥計見著葉青過來,定睛一看,這不是昨天那個豪客麼,當下心中一樂,即刻將葉青請了進來。
此時酒鋪中,空曠異常,除葉青,只有一位中年書生坐在窗戶有一口每一口的飲酒,此人不是其他,正是呂尚靜,卻要了盤花生米獨酌獨飲。
葉青一見,心中大定,此時不去,呂尚靜就是有意了,而向頂上望去,看見只有一點淡紅,又是一片灰雲,顯是氣運潦倒。
葉青上前,作了揖:“果是呂兄,今日我前來,就是想看看呂兄在不在,現在一看,果沒有白來啊。”
呂尚靜聽了,轉過身來,四十歲年紀,清癯的臉,很是平常,只有一雙眸子顯得深沉,也舉手一揖,笑著:“原來是葉賢弟,請坐。”
葉青不客氣,當即坐下,對夥計開口:“夥計,上一桌酒菜,供我與呂兄暢飲交談。”
呂尚靜聞言卻擺了擺:“昨日讓兄臺破費,我就有些過意不去,今日再上,我就消受不了。”
葉青擺了擺手,說著:“呂兄不要推辭,昨天聽了呂兄一席話,一字一珠,文章老道精練,我聽了勝讀三年書,這次來就是再次請教。”
說著,取出五卷文來,甚至還有筆墨。
聽了這話,呂尚靜恍然,心想:“原來如此!”
就不再推辭,片刻隨著一聲吆呼,幾樣菜上來了,撲鼻的香,引人饞涎欲滴,呂尚靜看了看,就舉著杯,喝了下去,才慢慢挑著吃些菜,心裡頓覺爽快,再一字字讀著文章。
只看了一下,呂尚靜就是一怔,停住打量著葉青,良久,才淡然一笑,繼續看著下去。
“取乎中上之間,成就良品!”當日在童生考場上是這樣,現在這五篇文章也是按照這原理來。
五篇都是郡試篇章,風格相近,葉青以自己的見識和道意,再將這五篇文章調整結構,增刪詞語,左右義理。
整個文章字跡端莊,富有文韻,道理純淨,呂尚靜靜靜不語,看了看,過了許久,才舉筆將一些字句改了。
這一改,頓時就增色不少,只是呂尚靜額上就滲出了密密的細汗,別看著幾筆,卻耗費了不少精力。
葉青接過稿子,細細看去,良久才放下,說著:“好文章,好文章,畫龍點睛之筆啊,我葉族雖小,也是縣裡大族,我也薄有些才學,僥倖有了些薄名,可今日一看,才知我尚是淺薄。”
呂尚靜搖頭笑著說著:“若你還算淺薄,這次郡試無人了,依我看,單論文才,秀才不論,至少還可中個舉人。”
葉青親自斟了杯酒,送上,一笑:“這我不否認,但你至少有著同進士之才,實言相告,我昨天聽了你的文章,真是震驚莫名,野遺明珠,至於此乎?郡試考官實有失職之罪。”
這樣的話不能不回,呂尚靜舉杯一飲,說:“賢弟太誇獎了,我這點薄才算什麼?而且我也不是以前就有這些薄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