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嘆著:“俞家有子如此,大福啊!”
朱嵩就笑著:“原本郡裡張敏之,文才風流,本是第一,但今日看榜看文,這郡裡文魁,怕是要讓賢了。”
俞帆之父俞承恩聽了大喜,哈哈一笑,對俞帆說:“帆兒,朱公說此言,還快獻一杯?”
俞帆應諾,獻給了朱嵩一杯。
席上諸人盡歡,退了下去後,俞帆若有所思,在俞帆後面的寇先生見了,輕聲問著:“主公,在想什麼?”
這寇先生年紀四十左右,冠玉一樣面孔,端坐著,俞帆很是敬重這位先生,於是說著:“今天我見著葉青了,卻是第七名。”
寇先生問著:“主公有所忌諱?”
俞帆說著:“不單是這樣……”
本想說著,葉青還罷了,跟著葉青的一箇中年人的背景被他看見,當時就一陣心疼,看著遠去,卻彷彿失落了一個重要的東西一樣。
但這時看著寇先生的目光,卻不好多說什麼,只是閃過一絲微笑,回顧左右說著:“不過葉青的文章,我也讀了,平心而論,真正是字字珠璣,我平素在這方面不服人,也不得不佩服。”
“草莽龍蛇多啊,不知有多少人才落在民間不得施展。”
說到這裡,見著席上觥籌交錯,人聲嘈雜,兩廂笙篁齊奏,侍女舒著廣袖,移步翩翩起舞,俞帆不禁皺了皺眉,坐直了身,說著:“我以前只是童生,沒有名分,現在卻是有了。”
“寇先生,我想辦一個學館,如何?”
這世界遊學之風極盛,各地多設館授學,當下來說,郡內最出名的私館就是朱嵩所辦之學館,弟子上千,其中不乏秀才舉人,這就是為什麼朱嵩本身才是一個舉人,卻使得知府,俞家,都不得不禮敬的原因。
但俞帆說的學館,卻不是這意思,寇先生一聽,就撫掌說著:“大善,主公終於跨出這步了。”
這卻是以學館為名,多招著一些落魄的文才,就等同是一個人才儲備庫,為日後羽翼豐滿作準備。
俞家名望不是問題,場地不是問題,但錢的事……
俞帆想了一想,說:“我現在是秀才,族裡有著我的份額,我明天再去拜見我父親和幾個叔父,把此事稟告,我想應會欣然同意,並且獲得一些支援,只要得到允可,這學館就可辦起了。”
“我要讀書進考,這日常還是要全憑先生籌劃了,不過我私下建的商行,可全部交給先生處理,只要能辦起來,耗盡錢財都不可惜。”
寇先生聽了,笑嘆:“主公有此心,有這氣度,怕是郡內寒門子弟盡數投靠,話說百步之內必有芳草,總有遺賢可得。”
俞帆在寇先生面前也不隱瞞,嘿嘿一笑,說:“這就是我的本心!”
寇先生咳了幾聲,問著:“那主公為此館,取何名呢?”
“這本是為了求取遺珠,就叫遺珠館罷!”這話一落,這事就這樣決定了,不經意之間,一絲青氣自俞帆面上掠過,只是說到這裡,俞帆又是心一空,有點惘然欲失的感覺。
第六十一章 論道
俞府
俞帆步下了臺階,卻不立刻離開,在幾個僕人目光注視下,輕輕的踱著步,時停時走,時快時慢。
天果陰了,俞帆今天中了秀才,並且是案首,本應滿是欣喜,但這時卻滿腹心事,心情沉重。
思量著抵達了一片湖前,小鳥被驚動,撲翅飛著,俞帆下意識的看到了湖裡的背影,觸電一樣身上一顫。
俞帆的臉色頓時陰沉著,明白了,自己還在想著葉青和那個背影。
緩步出了池塘,俞帆站在亭臺中,眉擰成一團,心砰砰直跳,總寧靜不下來,他看著亭臺外面開始披灑而下的雨水,閉上眼呼吸著,試圖消去這種感覺,但都是徒勞。
“這怎麼了呢?”俞帆不由喃喃言語,一種壓迫感覺,同時還有一種空落落情緒在心中蔓延,這就是重要東西失去時的感覺,空洞,壓抑,慌亂。
“少爺,少爺!”就在這時,一個俞帆貼身丫鬟撐著油傘朝這裡跑了過來,腳步踩踏在地上,濺起片片漣漪。
這貼身丫鬟一身硃紅衣服,容顏有幾分秀麗,並沒有下人見少爺的害怕,反而有幾分親近和得意,一步一跳走到俞帆跟前,在耳旁輕輕言著:“少爺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呢,老爺和夫人都是很想你呢,要不要去他們那裡待會?”
雨水滴答滴答不斷落下,連綿不絕,持續悠久,寂靜帶著寒意,初春的雨水就是這樣。
俞帆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