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的多年積威;但此刻氣氛似在發生著變化。
見眾人表情有點不對;李明路順著他們視線看去;和張都尉的眼神對上;心裡咯一聲;刷的一下就有些冰涼……
莫非是要兵變
張都尉嘴角扯了一個難看的笑容;盯著他看;這時腰身微微直起;似作勢要站起來的樣子。
“糟了”
怎忘了;這些武人在下土隨張維村打過天下;功臣集團最易藕斷絲連;就算是外圍;也難說沒有私下聯絡
而且現在全城可是溺水的人一樣;有根稻草就會撲上去抱住……李明路一個激靈;此時才真正意識到危險正在向自己逼近。
腦裡“嗡”一聲;血立刻湧了上來;心裡已亂跳;兩條腿微微顫抖;但這時是生死之間;頓時幾十年養氣鎮靜功夫體現;抑制著自己的情緒;勉強有些漲紅;還不失態。
瞬間想起史書中無數悲催的郡守遭遇;當在生死大劫壓頂時;朝廷餘威變得微不足道;什麼官威都是虛的;他這才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的力量在迅速縮水;已無法獨力壓住局面。
擋著所有人的生路;自己就算是太守;也都是沒有生路……郡王殿下;您可要諒解我。
這樣瞬間念閃;李明路搶先一步;緩和語氣對眾人說:“我知道清郡王所在的豐糧郡離的遠;但湘侯離得更遠;他可是在南面湘陰郡;就算有湘水連通南北至此;你們誰能保準水上沒有敵艦阻截?”
“如果我們冒著風險向湘侯投誠;請求援兵;但湘侯援兵不至;而王府援軍;在不遠聽到訊息也停下來;那誰還能救得了我們?”
一面說著;一面又暗暗在背後打著手勢;頓時太守府裡一個校尉見了這情形;不言聲離開;出了門;就立刻命令:“裡面情況不妙;奉大人的命;立刻調一支親兵軍”
“是
這校尉眼中閃著寒光;說著:“一旦有太守命令;你們見我叫拿誰;就拿誰;不要有絲毫遲疑;否則;老子殺你祭旗。”
“是”頓時下面人應聲而去;片刻;一支上千的軍隊;已衝入了太守府;分列在要害。
幾乎同時;在大廳內;太守這話說得眾人頓時冷靜下來;覺得有理;而張都尉的屁股;才挪離椅子;又坐了下來;這兵變風險似消除了;可這場上的氣氛;就變的更消沉;人人都有些慌亂——這怎麼辦?
會議很快草草結束;李郡守留了幾個偏將;似要拉攏的樣子……現在亂世;兵在手才是安全。
餘人都出來;才驚異發現;一千親兵;殺氣騰騰集中在太守府要害;眾人都是臉色一變;
想起剛才爭論;一個個都有些後怕;今日差點撕破了麵皮了。
剛才一直不出聲的蕭郡丞多走幾步;鑽進張都尉的馬車;先不言語;只用說些閒話;片刻;才說著:“大人;其實;還有一個求援的路子;而且更近……”
張都尉怔一下;目光瞄向北面;被針刺到的一縮;沉著臉色;接著就以冷峻嚴厲的目光掃去。
“我不管郡丞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這句話;就當我沒聽說過;天晚了;您請回”
“都尉您是武人;或傾向湘侯;但湘侯太遠;漢侯太近;還請好好考慮。”蕭郡丞雖是文人;長得眉目英氣;聽了這話;也不拖泥帶水;兩手一拱;就告辭下去。
這郡府文官二把手一走;幾個親信偏將就跟著上了馬車;這馬車很大;坐得數人並不算狹窄;都圍望著張都尉:“事急了;今日差點和太守撕破了臉皮;今日就算沒有撕破;太守有了心結;也難避免秋後算帳;大人;現在宜早日決斷啊;您的意思是什麼呢?”
張都尉沉默不語……
說實際;剛才看見入府的親兵;是嚇出一身冷汗;又初聽見投靠漢侯的建議;又是大怒;可是現在冷靜下來;又有些心動;只是這可不是簡單的選誰求援問題;選了就被貼上這勢力的標籤。
湘侯是自己本州人;又有下土舊緣;本來無疑是最好選擇;可惜現在稍稍勢弱了兩分;怕是遠水難救近火。
清郡王母族出身臨近瀟州;不過瀟湘上古時本是一國;因實力太強;在轉化成內州後;就一拆成二;湘州人口經濟更多些;但兩州風俗都是相近;勉強可以算自己人。
漢侯卻是純粹外人了;應州是邊州;本是窮地方;對老牌瀟湘來說;可以說是要經濟沒經濟;要文化沒文化;聽說有的山區窮的連媳婦都娶不起;一向讓湘州人看不起。
雖最近些年;經濟聽說蒸蒸日上;但大體心目裡印象;還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