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遲衡接過,掛在肩上,看著他晶亮晶亮的眼眸:“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夷州?”
安錯立刻拼命搖頭,笑得歡實:“哪兒也不能去,我得和師父師兄他們在一起,而且,剛剛師兄說你很快就會回來的,回來一定要記得找我啊。”
回來?這是古照川哄安錯的吧。
遲衡策馬快行,背後傳來安錯清脆的喊聲:“如果草藥藥性太烈,你很難受的話,就像現在這樣練刀,多出汗就好的。不要隨便讓別的大夫看,他們治不了我給的藥……”
餘音散在空中。
千里清秋,萬里雲追月。
遲衡策馬飛奔,兩腋生風,短髮隨風飛揚。西風好涼意,看今朝紅染山林碧,山高,水冷,少年意氣奮發,誓踏星辰五斗,關河渺渺。
風吹在臉上,像水掠過一樣,像鍾序的手拂過一樣,非常舒服。
遲衡一刻也不想停,偶爾停下來在溪邊掬一捧水,入喉清涼,漣漣水中映出兩個倒影。遲衡停了一停,見一隻小小的梅花鹿停在他旁邊,低頭飲了一口水,側頭看看他,繼續伸出小舌頭舔水。
遲衡笑了,盈手掬起一捧溪水喝下。
一人一鹿共飲一溪,不多時,圓月漸隱,那小鹿舒展纖細的四肢,轉身飛快離去,轉入山林再也不見,只餘下簌簌的葉子聲。
遲衡梳了梳大馬的鬃毛,對著它說:“馬啊,你要快快的跑,快快見到鍾序,他肯定會怪我離開這麼久。”被思念、被擔心的感覺,真是美好,他的鼻尖還縈繞著夢中甜絲絲的桂花香,鍾序頸彎淡淡的細膩的蓮花香,只要想一想,都會有血脈倒流的窒息。
那馬兒似乎聽懂他的言語,奮蹄而起,踏雲而馳。
白駒過隙,轉眼天有朝霞,轉眼萬里晴空,轉眼暮色又起。一年一度一中秋,那輪明晃晃的月亮分外的圓,像被天刀剪過一樣。夷州城早已城門緊閉,知道拍門無用,遲衡飛馬到了城牆最厚的城角,跳下,後退,奔跑,躍上,在城牆上飛速上爬了幾下,著力不上,又順著城牆快步滑下。
遲衡低低地喊了一句鍾序,勁風吹過,他的衣衫鼓滿了風,心情也隨風而起。
再度後退,奔跑,起躍,他像一隻雲豹一樣在城牆上飛速向上攀巖,手抓住了垛口,一個用力,飛身而上,穩穩落地。
乘風立在城牆之上,遲衡對著馬大喊:回去吧,告訴安錯我到啦。
馬如通人性,向天嘶叫一聲奮蹄而去。
此時早已過子時,喧囂之後,城內安安靜靜。遲衡直奔衙門府而去,就像卸下韁繩的快馬一樣,嫻熟地翻牆而入,貓著腳步飛快地跑到鍾序的門口,壓抑著狂喜,拍著門,低聲而急切地喊著鍾序的名字。
門豁然開了。
十五的月華傾在鍾序的臉龐上,清如淚。
遲衡一把將他抱住了。
鍾序呆呆地站著,由他緊緊抱著。擁抱了許久之後,遲衡親了親他的嘴唇,沙啞地說:“我回來,你怎麼不高興?”
鍾序抬起手,抱緊了他,沒有說一句話。
遲衡肆意地親著他,細細密密的親著,從額頭到嘴唇到頸彎,鍾序就像夢裡那樣,仰著脖子,眼睛緊閉著。在鍾序凸起的喉結處,遲衡一下一下地吮吸、啃噬、嘬起而舔舐,像小鹿喝水一樣,一直吻到鍾序發出類似抽泣的嘆息聲。
渾身的火燒得口乾舌燥,遲衡手伸進了鍾序的薄衫裡。
抬頭,卻發現鍾序依舊閉著眼睛,神情悲傷,似乎沉浸於夢境一樣。遲衡停下飢渴的親吻,輕輕撫摩著他的臉,熱切地說:“鍾序,是我啊,睜眼看看我。”
鍾序搖搖頭,抓住他的手臂:“不,睜眼就會夢醒。”
聲音是那樣的難過。
遲衡心中一怔,良久,親了親他的眼皮,涼涼的,有晨露一樣的溼意:“不是夢,你睜眼,看看我。”
鍾序還是不肯睜眼。
遲衡急了,捏緊鍾序的手在他自己的大腿上使勁一掐:“哎呦,真的不是夢,看我都沒有醒,要不要我掐你一下。”一邊說,一手滑到鍾序的腰上,輕輕一掐。
鍾序驀然睜眼,乍驚乍喜。
遲衡一把將鍾序攔腰抱住放在床上,窗有明月漏下,鍾序平躺著,仰視著遲衡,熱淚盈眶,依舊是難以置信;遲衡則半撐起了手,俯視著鍾序,時不時地點一下他的嘴唇。兩人十指交織,目光交融。
“不要是夢,如果再是夢,我一輩子都不要醒來。”
看來鍾序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