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不住。”
容越憤憤地說:“你就虛偽吧!破荊還不是怕你多心,跑得比老鼠都快。還讓我回紫星臺,紫星臺有什麼好看的,一把火燒光了,矽州那個紫星臺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去看個毛啊!師父和莊期都在京城,讓我去看什麼?遲衡,我就明說了,反正不用打仗了,用不上了,我乾脆辭去大將軍的職位,你也不用疑心我會造反!”
“容越……”
容越抿緊嘴唇,自暴自棄地說:“將軍白髮最可怕,趁著我一頭黑,還能在紫星臺看個門!”
遲衡笑了,把他一把抱住:“瞎想什麼呢,我把壘州封給你?”
壘州?
遲衡重複道:“我知道,什麼王什麼將軍那都是虛的你不在乎,我把壘州封給你,行不行?當初多虧有你,有你的壘州軍,我才可能起軍。我不會忘恩負義的,容越,你別動不動就辭管歸田之類的,我聽了多寒心。”
“……你寒什麼心!”
“我是有收兵權的意思,但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現在不打戰了,軍隊肯定要散回勸耕農桑的,不然哪裡養得起這麼多兵啊!我要是直接在你們面前解散軍隊,你們作何感想,不是更傷心嗎,所以讓你們回去看看,等回來,我就把軍制全部理好了,你們掌權就是了!放心,你們還是軍隊的頭,誰也動不了!你說,我待你們怎麼樣,封官、軍銜、賞金俸祿,但凡有的都不少你們的,你還說這種話,我實在是……”遲衡把容越鬆開,默默地坐回床沿。
容越彆扭了一下下,大大的一踹椅子:“算了算了,我趕緊收拾行李啊,趁著秋天路好走,有多遠走多遠。”
遲衡不說話,落落寡歡。
容越推了他一把,遲衡跟木頭一樣不動。容越又推一把,遲衡肩膀歪了一下,一動不動,面露傷感。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容越嘆了一口氣,搔了搔頭,皺起鼻翼:“我都沒怎麼著,你還跟我彆扭起來了,這是什麼事啊!誒!喂!你這麼算什麼啊!我不就是說了幾句嘛!行了行了,你就不是那種人,我說錯了還不行!得,我挺高興的,壘州就別封了,自古封地封侯都是起亂的地兒,我不惹這種事!”
遲衡笑了:“不行,你一定得要。”
次日,遲衡一紙詔令傳下:
封岑破荊為武德王,賜宅地千畝,賞銀萬兩。壘州改名為容州,封容越為容州王,賜容州為封地,賞銀萬兩。武德王岑破荊依舊擁大將軍的軍銜,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容州王容越可以常駐容州,也可以常駐京城,皆隨他願。
隔了幾日,容越率領奢華的衛隊回濘州了,然後去封地容州逗留些時日。
一路上觀者如堵,人人爭而觀之。
岑破荊和容越一離開皇宮頃刻間冷清了,遲衡還是很忙,但已會將許多的事務分派給了文臣們去處置。兵部刑部等六部都已經有官員了,遲衡不需要親力親為,許多是舊下屬,也有生面孔,任人唯德能二字。隨著這幾個月的磨合,遲衡已得心應手,當然官吏的奇缺仍是最頭疼的事。所幸,莊期準備科考事宜,前幾個月由地方選拔上來,十月,就是殿試了。
這一撥能選出好些官員來,可雪中送炭。
九月初九,楓葉如火。
在去駱驚寒宮殿的路上,路上落了好些葉子隨風翻飛,遲衡騎著馬,身邊一個人也沒有,這麼想著,心情很不是滋味,佇立了半晌,等得駿馬不耐煩地嘶嘶叫,才勒住韁繩,想了一想還是回自己的乾元殿。
侍者奉上了菊花糕點,遲衡嚐了嚐,索然寡味。
天上月亮已出,只有一鉤,月華極清澈,傾瀉在遲衡身上,映在地上就只有煢煢孑立的一個人,遲衡披著寢衣往院子走了兩步,侍衛立刻手拿著厚實的龍袍出來了,遲衡擺擺手:“下去吧,不用管我。”
侍衛悄然退下。
他握緊了手中酒杯,對著月一氣飲盡,意猶未盡,索性擺了一排酒杯,提著酒壺挨個斟過去,杯杯斟得滿溢位來,而後依次拿起一飲而盡,苦悶的酒品不出一絲絲甜味,只有無盡的寂寞。就這樣,孤單一個人,他喝了整整三壺酒,而後頹然斜臥在院子裡的藤椅上。
閉著眼,有柔軟的衣物披上,遲衡心中一軟,睜眼,卻是盡責的侍衛。
遲衡苦笑擺手:“沒有我的命令,你們就不用進來了。”
空空落落的院子只有樹搖擺的聲音,如果為皇者都是這麼寂寞,為什麼都爭先恐後地要成為皇者呢?遲衡不由得思戀起過往的時光,雖然那麼艱辛,酒也是土酒,或者搶來的好酒,總之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