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美人啊!”
眼前之人身著蜀錦重染緞衣,外裹純白貂袍,鸞鳳燦紋裙角微微而閃,襯得那一張絕世麗顏宛如天上謫仙一般。
丹離這一句,讓姬悠面色發黑,咬牙強忍怒氣。偏偏她的眼上下打量,那意味卻越發古怪了——
鎖骨處的衣衫偏偏有些凌亂帶著水跡,加上微緋之頰,含霧星眸,簡直是引人暇思了。
“真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啊!”
梅選侍也大為讚歎,話音未落,卻被丹離一句搶了先——
“姬姐姐你一副被人強了的模樣,難道是真出事了?”
她話剛出口,卻見姬悠面容抽搐,眉間黑氣瞬間暴燃而起——
“你才出事呢——老子今天差點被你害死!””
要不是梅選侍攔得快,丹離險些被他拎起來左右搖晃。
“你發什麼瘋?!”
梅選侍厲聲喝道,卻因他異常的暴躁而閃過疑惑擔心的神色。
“哼!你問問這隻小畜生!”
姬悠黑沉著臉從身後取出一隻略大的藤盒,沒好氣的甩在兩人面前。好似受了顛簸,藤盒裡發出熟悉的喵嗚聲。
“麻將!”
丹離趕緊開啟盒蓋,果然是麻將蜷成一團在裡面。
它渾身雪白清爽,好似吃飽喝足了微眯著眼,若不是這一下顛簸,幾乎仍是在呼呼大睡的。
“它怎麼會在這裡面?”
丹離才問出口,卻見姬悠橫了她一眼,冷哼道:“你問我,我還想去問皇帝呢!”
他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亂的衣裙,隨即卻想起來這是極為薄透的侍寢服飾,於是更沒好氣的說道:“你們知道我在那呆足三個時辰是做什麼的?”
丹離笑眯眯的不怕死答道:“當然是一夜春——”
一個“宵”字沒出口,姬悠暴吼一聲道:“我對男人沒興趣!”
他死命瞪著迷糊半睡的麻將,目光陰森而不善,“整整三個時辰,我都在替你的這隻死貓洗澡刷毛!!”
“啊?!”
兩女大驚之下,齊齊叫了出聲。
“哼……你這隻貓倒是神通廣大,東竄西溜的居然跑皇帝那去了,還弄得滿身都是明膠粘著樹皮,皇上一聲令下,居然讓我替它梳洗乾淨!”
姬悠咬牙怒視麻將,偏偏麻將還趴著昏昏欲睡,氣得他嘴唇都在發抖——
“我好心刷通它的毛,它居然還掙扎跑跳,潑得我渾身都是水!”
姬悠蟄說越是悲憤,閃亮目光直瞪之下,簡直能把麻將烤熟了。
“臨走,皇上讓我把它帶回來給你。它倒是好命,還有隻舒服的籃子睡——我的手痠得都快抬不起來了!”
姬悠正在陳說自己的悲慘遭遇,驟然——
“喵————”
慵懶的,嬌嫩的,歡暢的貓叫聲,好似在睡夢中見到什麼好吃的一般……如此一聲,卻讓姬悠愕然之後更加暴怒,簡直要燒燬他最後一絲理智!
“快把這隻死貓拿走!!不然、我立刻,馬上把它做成紅燒貓肉吃!”
怒吼之下,丹離不敢怠慢,連貓帶藤盒拿回了自己房間。
把肥圓一團的麻將抱出藤盒,丹離卻愕然發現,盒子底下,居然有一包裹得密實之物,正在散發著食物的熱香。
開啟一看,果然是五花八門的小吃宮點,熱熱的誘人垂涎,包裹底下,一張短箋飄然而落,上面只有五個龍飛鳳舞的草書——
看好你的貓。
她瞥了短箋一眼,想象著皇帝是從文書卷宗上撕下這一頁來匆匆寫就,不由的微笑起來。
“這些看起來都很好吃,先吃哪個呢?”
她端詳著宮點,雪白麵龐染上了微妙的冷意,隨即,她輕聲一笑,眼角眉梢的柔和之意,卻是沖淡了那份冷。
“都是我喜歡的,他倒是有心了……”
她低語輕喃,拈起一塊翡翠白玉糕放入其中,慢慢咀嚼。
姬悠難得一次的侍寢機會,就這麼一閃而逝了,唯一的後果是,他現在看見飛散的貓毛,就會覺得手臂隱隱作痛。
見著他那陰森瞪貓的模樣,再加上丹離還在氣頭上,麻將這幾天倒也乖覺,安分了幾天。
這一日梅選侍被宮人喚去有事,回來後便開始拽著兩人忙碌起來——
“趕緊趕緊,你們都各自準備好喜慶時候的宮裝,三天後要穿——還有你們考慮獻什麼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