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出遊還帶著一窩貓,老天怎麼不來一道雷劈了他們!
他居然還敢留下紙條,建議左相模仿他的筆跡把那些煩人的奏摺批了。
這簡直是擅離職守。
左相敢用自己的腦袋來打賭:這種餿主意,肯定是那個天下間最不靠譜的皇后娘娘想出來的!
想到這裡,左相的面容更加陰沉,他咬牙冷笑著,冷不防卻發覺自己的手被人拉扯著,觸手間軟軟嫩嫩。
回神之時,只見小太子站在身旁,奮力仰望著自己,亮晶晶的眼裡全是希冀——
“左相,小一也可以出宮去看看嗎?”
太子姓秦,名一。這麼怪異的名字,是他爹孃熱切討論三晝夜,約定隨手翻字典翻到的——倒是符合了他爹孃簡單又獨特的要求。
左相想到本朝太子的名諱居然是“一”,就是一陣痛心疾首。
這樣傳揚出去,各國該如何嘲笑這不靠譜的皇帝呢!
還有科舉和臣民的名諱都應該避諱,可這個“一”字又該怎麼避呢?若真要避諱,只怕連詩經論語都要變滿紙白框了。
根本就是胡鬧,胡鬧!
左相來不及再一次糾結太子的名諱,聽到他的要求,頓時心中一沉——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怎麼就沒想到呢!還有一句叫上樑不正下樑歪,爹媽都明目張膽的溜去江南逍遙,小孩子怎能不有樣學樣!
他心中又暗罵自家主上夫妻無數遍,面色卻宛如冰雪一般,雖沒有發火,語氣卻變得鄭重——
“太子……身為儲君,您的一舉一動就是萬民的表率,一言一行就該慎重。況且白龍微服易招奸患,您還沒有自保之力,因此微臣實在不能答應!”
而對左相的嚴詞拒絕,小太子不哭不鬧,眼珠一轉,早就想好了對策,“左相叔叔你誤會了,其實,小一是看見大雪堆積,又擔憂在外的父母,由此想到,天都城裡百姓數十萬,定然有人貧寒窘困,衣食無著——小一想去探望他們的景況。”
左相聽完,頓時又驚又喜——這麼小就開始心憂黎民,多好的孩子,多好的一位儲君人選!
他蹲下身來,與小小太子平視,連聲音都變得柔和許多,“太子有這份心,實在難得。既然如此,臣就親自帶你去探望他們——百姓疾苦繁多,還望太子多多思慮,是否能想出可行之法?”
這算是一場教導,更是儲君的實習和探討。左相對這位沖齡都沒滿的小太子,可說是寄予厚望。
小太子興致勃勃的答應著,指了指背後的三個大包袱,鳳眸晶瑩閃亮,“我帶了許多宮裡的點心,可以分給那些窮人病弱。”
左相深深詫異了:想得如此周全,這孩子真是天生的仁君!
激動不已的左相當下決定,一定要竭盡自己的全力,教導輔佐這未來的賢明之君。
他沒有讀心術,因此不知道,這位“未來的賢明之君”心中正在咕噥:
好不容易偷溜出去,卻被左相抓包,幸虧我腦子聰明,這才逃過一頓說教,但要如何誘導左相去東街集市,讓我能看到雜耍彩戲呢?
兩人稍事準備,就取了腰牌出宮——有左相的保證,太子連一個侍從也沒帶。
一路上,左相抱了太子,坐在高頭駿馬上,沿路觀察訪問民情,很是讓小太子過了一把癮。
但,到底是如何才能去看到銜錢的珍珠鳥、攀繩上天的彩戲呢?
小太子心裡癢癢,念頭一轉,又一個鬼點子出來了——
“左相,什麼叫逛窯子?”
這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左相拿起水囊正在喝水,被這一嚇,頓時嗆得直咳嗽。
他隨即怒氣衝衝的問:“是誰教太子這個詞的?”
“是薛叔叔啊……他說西街那邊有很多窯子,裡面的姑娘熱情如火,很值得逛——左相,到底什麼是窯子啊,那裡很好玩嗎?”
面對太子純淨無暇的眼神,左相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了,他心中大怒,偏偏又不能向懵懂的孩子發火,之得耐著性子勸道:“那裡沒什麼好玩的,太子不如去東街看看,哪裡有上好的雜耍團。”
太子很是猶豫,“可是上次你說雜耍是玩物喪志……”
玩物喪志也比逛窯子好吧!!!
左相在心裡無聲的怒吼道。
好說歹說,左相為了引開太子的注意力,可算是煞費苦心,太子這才“勉為其難”答應去看雜耍。
滿意地坐在鬨鬧人群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