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呢?”
“我那時候給了小溱子,讓他收著來的,誰知他就給弄沒了。”
“什麼沒了,我看就是給你吃了。”
“胡說,我沒吃!”
“你就是吃了,還特地擰了鼻涕,和著餡吃。”
“胡說……”
這兄弟倆一路吵嚷過去,胤禩似乎早已習以為常,只管跟著往前走,從容在後邊聽邊低頭悶笑,正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雪時,九阿哥忽然“噓”了一聲,“停,就這兒。”
胤礻我擦著鼻道:“這兒能有野兔子?”
“多著呢!”胤禟說著話,已從袋子裡拿出幾根雪裡紅來往四處丟。
胤禩取下背上揹著的弓,回頭對從容道:“走,到樹後頭去。”
從容點頭欲跟著他走,胤禟一眼瞥見,忙撒下手中活計道:“八哥,我要和小瞎子一起,讓老十跟著你。”
胤礻我嘟嘟囔囔道:“我也不要和你在一塊,讓小瞎子跟著我。”
胤禟道:“跟著你做什麼,給你擦鼻涕和餡?”
胤礻我一聽,肉嘟嘟的小臉立馬就皺成了一團,胤禩雖然年歲和他們差不多,不過顯然端出了兄長的架子,“別鬧了,再鬧兔子就都走了。老十跟著我,老九帶著小瞎子。”
胤禟顯然對此安排十分滿意,他眉飛色舞地收了東西,過來拉著從容轉到樹後,“小瞎子,你等著,待會兒打到兔子的話,咱們晚上一起吃。”
從容看一眼同樣藏在樹後的胤禩和胤礻我,低低道:“九爺真要打兔子麼?”
“當然,不然這麼個大冷天,叫了八哥和老十出來做什麼?”
從容抿了抿唇:“其實奴才覺得在雪地裡打兔子還不如看冰嬉熱鬧。”
“冰嬉我早就看厭了,今年老師教了弓箭,這兒野兔子又多,這回出來正好練練。”說著話,胤禟從箭囊裡抽出一支小箭,“聽侍衛說這兒的野兔子又肥又大,等打著了,又吃又玩,豈不是比傻坐著看冰嬉好玩多了?”
從容對他這種想法可不敢苟同,又吃又玩是好,可這片冰天雪地中,能不能有兔子還是個問題;更別說,以他的手力和眼力,射不射得中也是個大大的問題。不過礙著身份,從容只是點頭道:“是,是,好玩多了。那奴才就先祝九爺能打到一隻最肥最大的兔子。”胤禟笑眯眯道:“嗯,看著吧,到時候我們烤著吃。”
胤禟說完話,就凝神屏息盯住那幾根雪裡紅,從容不敢出聲,用手捂著自己被凍得發木的雙頰,往外呼著白氣。此時此刻,她忽然有些想念夜晚,不管外面多冷,被窩裡總會有一個熱熱的身軀貼著她、抱著她,給她溫暖……
胤禟輕輕動了動,“小瞎子。”從容側過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一隻小小的黑灰色兔子,在那兒一蹦一蹦地往雪裡紅靠近。雖然它移動得很快,可每跳上幾步,這隻小兔子都會停下來,探著兩隻長耳朵四處看一下,顯得十分謹慎。胤禟一邊專注地看著兔子,一邊撘上箭。從容瞥見胤禩也拿起了弓,而他身後的胤礻我則連鼻子也不吸了,目光牢牢地鎖在那隻兔子身上。
小兔子也沒讓他們失望,在對著雪裡紅繞了幾圈後,它終於低下頭嗅了幾嗅。胤禟眯起眼,胤禩也拉開了弓,眼看小兔子就要成了盤中餐,從容心裡發軟,毫不大意地對著胤禟的後頸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啊喲,”胤禟手一抖,回過了頭。胤禩射出了箭,只可惜兔子聽到響動,跳起來飛跑的速度比箭快得多,幾個拐彎就不見了蹤影。胤礻我跟著從容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擰著鼻道:“哎,跑了。”
胤禟皺眉撇嘴,從容低垂下頭,“奴才,奴才憋了半天,實在忍不住,求爺恕罪。”
“算了,再等罷。”胤禟沒生氣,大度地道:“這兔子不夠大,留它條小命再長長罷。”
從容點頭稱是,一邊又將兩隻射出的箭撿起,交還給它們的主人。
過了很久,雪地裡又傳出“簌簌”的聲響,兩隻長長的耳朵從樹墩子後探了出來。胤禟本已等得心焦,見此情景立刻來了精神,垂下的弓箭重又撘了起來,“小瞎子,瞧著,是隻大兔子。”“嗯。”從容點了點頭,看著那隻灰兔子拖著肥肥的身軀往雪裡紅那邊走。
兔子大了,膽子似乎也大了,這隻肥兔子不像前一隻那麼小心,只轉了一圈後就低下了頭。胤禟興奮不已,直接拉開了弓,從容這回捂住了嘴,雖打不成噴嚏卻是咳嗽連連,直到胤禩、胤禟都放棄了兔子看著她時,她才紅著臉、喘著氣道:“奴才……奴才喉嚨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