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上,腳跟放在樓道泥地板,兩腿交疊,佔了三節臺階還有多。他穿得簡單,也不注意照顧自己,大冷天的還只穿了件牛仔褲配雙牛皮戶外鞋,鞋面呈舊,頭部都有些破了,上身穿了件黑色風衣,看起來十分單薄。
他兩手抱於胸前,頭倚著白牆,本來正在睡覺,不知是天冷還是自身習慣的緣故,睡眠很淺,這樓剛亮起燈,他便醒了過來。
額前碎髮稍長,有些遮眼,倒是隱去幾分他眉間的冷戾之氣。巢聞睜開眼,漸漸清醒過來,抬眼朝梁熙這邊望過來,可能是渴了,聲音沙啞,他面無表情道:“你回來了。”
梁熙看他凍得來臉色泛白,嘴唇被風吹得起皮,於是趕快把門給開啟,一邊道:“進來說話吧,屋子裡要暖和點,我再給你弄點水喝。”
“哦。”
巢聞回答時語氣淡淡的,因此梁熙還以為他並沒有多渴,誰知道把水燒熱兌了礦泉水遞出去後,巢聞二話沒說,端著不鏽鋼大水杯就咕嚕咕嚕喝起來,愣是一口氣把杯子裡那五六百毫升的水喝了個乾淨。
梁熙:“……”
巢聞只說了一個字作解釋:“渴。”
梁熙忍不住噗地一聲笑了出來,好奇問道:“渴的話怎麼不到小區門口的小賣部買瓶水?沒帶錢出門嗎?”
巢聞道:“睡覺的時候沒感覺,喝起水來才發覺渴得很。”
可以說是後知後覺了。
梁熙笑問:“你怎麼會在我家門口睡覺?吃過晚飯沒?”
巢聞還是那副撲克臉,只是語氣沒有兩人未識那會兒冷硬了,他道:“搬家公司的人把東西搬來了,打不通你電話,就打給我了。”
這房子離巢聞住的地方很近,有什麼緊要事情聯絡巢聞比較方便,所以梁熙給搬家公司留的備用聯絡方式就是他的號碼,反正手機卡等他事業有所起色後還會換的。
梁熙一時還真沒想到是這理由,愣了下:“你到這裡多久了?”
巢聞輕描淡寫:“三點左右來的。”
那就是等了她將近四個小時了。
梁熙不好意思道:“抱歉,是我有事給耽擱了……他們應該有把鑰匙給你,你怎麼不進屋等呢?”
巢聞的臉上仍沒有什麼表情:“未經允許擅入家宅,是小偷才做的事。”
真是死腦筋。
梁熙心裡嘆了一句,道:“你不問問我是因為什麼事才回來晚了嗎?”
巢聞的黑眸沉靜如海,他看著梁熙開口道:“你不是那種會無聲無息不留音訊就搞失蹤的人,今天會沒有一點通知地來遲那麼久,應該是事發突然,來不及告訴。如果是在藝天有工作的話,找個時間打個電話知會下也不難,除非是這幾個小時裡一直被人盯著抽不了身,可是藝天裡誰會這麼閒?”
“是的。”
巢聞沉默了十幾秒,方問道:“巢栩還是張承愷?”
雖然人是固執了點,但頭腦還是很聰明的。
梁熙回道:“張承愷。”
“老狐狸。”巢聞簡明扼要地作下評價。
“是。”梁熙眼角染上笑意,“倒是個很有魅力的人,不愧是大家之主。”
巢聞略感意外:“聽你這語氣,談得還算愉快?”
“五年。”梁熙伸出手向巢聞比了個數字,“張承愷答應我,五年之內不再刁難你,只要我們在這五年內做出成績來,之後張家也管不著你了。”
巢聞一怔,眼底的海面漾起波瀾,但轉瞬又沉了下去:“可是如果我五年內……”
“沒有如果。”梁熙字字清晰地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堅定,“你可以的,不要想如果。”
好似有一陣春風吹過男人心底的荒原,枯草重生,迎來生機。
然而過去希望落空過太多次,以致於巢聞有些猶豫起來。
可是轉念一想,落空又如何,總不比現在更壞了。
想到這裡,巢聞帶著幾分自嘲,笑了起來,心下已決定孤注一擲。
他道:“好。”
*
十二月很快也走到了尾聲。
雖說大家過年還是按農曆來過,過除夕,慶春節,拜年走訪,看春晚守夜,都是正月的事了,可到了新曆十二月的最後一天,還是會有各種相關的跨年活動舉辦,其中由兩大星級衛視強強聯手的跨年晚會,便是在眾多活動中最大型、最受人矚目的一個。
梁熙從前並不怎麼關注跨年晚會,因為這於歌手而言是施展拳腳的好舞臺,但對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