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眾人紛紛回頭,說話的正是那個表面弱不禁風。實則膽大至極地陳蕭。 螯拜冷哼一聲,“陳蕭,皇上本令你不準上朝,你擅入乾清宮已是抗旨之過。現在又在皇后娘娘面前胡言亂語,來人!將他轟出去!” 左右侍衛對視了一眼。片刻猶豫後便齊齊上前,陳蕭甩開二人朗聲道:“螯拜!你好大的官威!這裡是乾清宮,不是你螯拜府,皇后娘娘在此,哪輪到你說話!”說罷他又扭頭看向那兩名侍衛,哼道:“你們身為御前侍衛,理應只聽皇上一人號令,怎可隨便聽命於他人?你們到底是皇上的奴才,還是他螯拜的奴才!” 那兩名侍衛按品階說是要比陳蕭還要大上半級的,但此時陳蕭的一番話竟讓他二人臉色鐵青,無從辯駁,要知道陳蕭是御史,是專門監察官員,沒事找事的人,是可以直達天庭的,不聽皇上號令而聽螯拜地,這是什麼罪名?誰能承擔得起? 見陳蕭將那兩名侍衛說得啞口無言,螯拜眼中殺機乍現,怒道:“陳蕭,本官當真佩服你的膽色!” 陳蕭斜了螯拜一眼,嗤笑一聲轉過身去,他地行經更是激怒了螯拜,螯拜的眼角猛地抽搐一下,就在我以為他即將暴怒之時,他竟意外地平靜下來,見他的樣子我心頭閃過一絲不安,人都說怒極反笑,螯拜大概也差不多,陳蕭當著眾臣讓他下不來臺,依他的性子怎會輕易善罷甘休,此時的平靜讓我不禁替陳蕭捏了一把冷汗。 因他二人的關係,殿上頗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索尼咳嗽了一聲,朝著陳蕭斥道:“陳御史,在娘娘面前如此無狀豈不失禮?你幾次三番指責螯大人,也須拿出證據,虧得螯大人胸懷坦蕩,不與你計較,換了旁人,莫不怕要攜私相報,你怎地不知收斂,皇上授你御史之職是要你恪盡職守,盡忠其事,豈是要你無裾誣陷朝中重臣地?” 索尼著番指責之言說得陳蕭臉色忽紅忽白,我暗罵陳蕭不識時務,說話也不分個場合,明知順治在偷偷調查此事,偏偏他倒要高調行事,生怕別人不知道這件事是他捅出來的,看來順治有一點說得對,陳蕭固然是忠君愛國,但恐怕也看不穿一個“名”字,御史難纏,果然不假。 陳蕭為求一世清名不惜與螯拜明著硬碰硬,相對之下索尼的作法更讓人難以捉摸。索尼與螯拜同為滿臣,理應站在一方,可索尼剛剛所言,明著斥責陳蕭,暗地裡卻是站在陳蕭一邊警告螯拜莫要輕舉妄動,又勸告陳蕭要收集證據方可行事,陳蕭應是也聽出索尼只意,只是他的證據又豈可輕易拿出?那聯名上書的三十幾名官員名單一旦暴光,恐怕沒人會得了善終。 索尼有轉向螯拜道:“螯大人以為呢?” 螯拜瞥了一眼索尼,緩緩道:“索大人說得不錯,本官問心無愧。自是不會與小人計較。” 陳蕭有些氣惱,卻又無可奈何,正在此時,有宮人前來稟報,說是順治醒了,我長出一口氣,匆忙迴轉,索尼與眾臣緊隨其後,看著那一大幫子人,我朝著索尼道:“請索大人隨本宮前去。” 索尼一躬身,朝身後拱了拱手道:“請諸位大人在此稍候。”說罷,隨著我來到西暖閣。 順治仍睡在那裡,床前圍滿了太醫,我快步上前,太醫連忙閃至一旁,我皺著眉道:“不是說皇上醒了麼?” 常喜上前道:“剛剛確是睜了睜眼睛……” 我坐到床邊,輕撫上順治的臉頰,心疼的看著他,或許是我的碰觸驚著了他,他不安的動了動,口中夢囈著什麼,剛開始聽得不甚清楚,到後來聲音越來越到,叫的竟是“額娘”。 我慌忙抓住他的手低聲哄著他,他的情緒漸漸平復,索尼忍不住朝太醫問道:“皇上怎會病得這般嚴重?” 太醫朝索尼拱手道:“皇上龍體並無大礙,只是不知何故至今未醒。下官已命人前去煎藥。看看用副藥下去能否好轉。” 索尼雖心急,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得點了點頭。此時順治似是做了噩夢一般,鼻息沉重。額上冒出冷汗,忽然,他雙手連揮。大聲叫著我的名字。 “我在這裡,”我在他耳邊輕聲道。“福臨。你醒了麼?睜眼看看我。” 他的眼皮動了動,接著費力地掀開一條縫隙,“別……離開我……” 我連連點頭,“我不離開。放心。” 他虛弱地朝我笑了笑,此時藥已經煎好。常喜上前欲將順治扶起,誰知他將頭偏向一邊,嘟囔了一句什麼,常喜為難的看著我,我抓住他地手輕聲道:“先起來將藥吃了。” 他又說了句什麼,這次我聽得很清楚,“好苦……” 若不是當著這麼多人我一定要嘲笑他,一個大男人,居然還怕苦?我寵溺地笑笑,“良藥苦口,不吃藥,怎麼會好呢?難不成你想一直躺在床上?” 順治想了想,微微點了點頭,常喜連忙上前將他扶起,有宮女將藥端過來,踏勘著我撒嬌似地道:“餵我。” 我臉上一紅,這還這麼多人呢,你怎麼就好意思這麼說話?還好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