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嘆,說:“這事情,就是面上能夠明快的完結,只怕是心裡這一時半會都過不了關。”
她們不是當事人,都這般的糾結不已,那當事的雙方,只怕心裡滋味早已經過了千山萬水,如今餘下來的到底是什麼,只有他們兩人知曉。
邵氏和季安寧站在屋簷下好一會後,她們都不曾聽到客房處有什麼大的動靜。季安寧記掛起顧雪景,而邵氏覺得長輩們的事情,她一個晚輩是有心也無餘力。
姑嫂兩人直接去尋顧雪景,兩人都覺得此時還是要多瞧一瞧孩童天真的笑臉。顧雪景在溫暖的榻位上爬來爬去,他見到進來的人,立時是一臉歡喜的笑容。
他直接衝著邵氏張開了雙手,邵氏把他抱在懷裡,笑著說:“雪兒,你這麼小,就這般的機靈,就要讓你大舅舅又要太過費心思。”
顧雪景笑嘻嘻的瞧著邵氏,他伸長手,他輕輕摸一摸季安寧的臉,叫一聲:“娘。”然而再回頭向著邵氏,溫軟的叫道:“大舅母。”
邵氏滿臉歡喜神情抱住他,她笑眯了一雙眼,向著季安寧說:“寧兒啊,雪兒是我們季家的孩子。當年你哥哥就是這般的討人喜歡左右逢源。”
季安寧瞧著邵氏,她笑了起來,顧雪景笑眯一雙大眼趴在邵氏的懷裡。姑嫂兩人有顧雪景陪著說話,等到他小手指向門口的時候,兩人抱著孩子出了房門。
冷風一吹,邵氏記了起來,問季安寧說:“大嬸可與你提過,想見一見陽光兄弟兩人的事情?”季安寧笑了笑,說:“她提了提,只是我瞧著二伯母現在大約只想見一見二伯。”
顧雪景從邵氏懷裡下來,他跑到院子裡面,伸出小手接雪花,嘴裡笑聲輕快感染人。邵氏身邊的管事婦人行近過來,低聲說:“二老太太走了,二老太爺還在客房裡面。”
邵氏的眼光轉向季安寧說:“你和雪兒去瞧一瞧大叔吧。不管如何,他的心情都好不了。”季安寧衝著院子裡的顧雪景招呼一聲:“雪兒,我們去尋找你舅姥爺說話。”
顧雪景小腳步跑得飛快,他過來牽住季安寧的手,笑著仰頭說:“走,娘,我們陪二舅姥爺說話去。”
邵氏聽著這對母子的話,她一時之間有些頭皮發麻起來,這些稱呼的事情,她有時候也要仔細的想一想。顧陽景兄弟在自家人面前,從來是叫父母為爹孃。
季樹正見到顧陽景對人言說父母的時候,都是用著尊稱,他笑著與邵氏說:“這年青一輩,可是比我們會與孩子們親近。”
或許是年紀越大,季樹正反而不願意與孩子們保護距離,他喜歡孩子們與他親近。而顧陽景兄弟與他天然的親近,在他面前無拘束的說話,他把兩個孩子放入了心坎。
季樹正與邵氏說:“寧兒再生的孩子,我有些擔心,我待他們不會如他們上面兩個兄長親近。”季樹正說的是實話,他對待弟妹們,他待人都有些偏向。
只是他儘量在外面一碗水端平起來,可是邵氏是他的身邊人,自然明白他的偏愛。他待季樹立和季安寧兄妹,或許是因為照顧著他們長大,他的心裡還是倚重他們兩人。
邵氏瞧著季樹正的神色,她笑了起來,說:“大爺,如今我們這樣做了祖父祖母的人,我覺得我們可以有小小的任性權利。”
季樹正瞧著邵氏意味深長起來,邵氏對待家裡人,大家還是瞧得明白,她與季家三房的人親近。
季安寧母子衝著邵氏輕擺手後,母子兩人說著話往客房走去。管事婦人這時候走上前來,她與邵氏說:“我們在外面,聽不見客房說話的聲音。
只是二老太太走的時候,她是用一張帕子遮掩了臉。”邵氏輕呼一口氣,只要沒有大吵大鬧就行了。
季安寧與顧雪景兩人停在客房門外,顧雪景伸手拍了拍門,裡面沒有任何動靜。他抬頭一臉懷疑神情瞧著季安寧,她對他用力的點了點頭。
顧雪景再拍一拍門,然後嘴裡叫著:“二舅太爺,我是雪兒,我來了,我陪你說話。”客房裡這時候有了動靜,房門很快的開啟了。
季守成眼神深沉的瞧了瞧她,他彎腰抱起顧雪景,他與季安寧說:“你去幫你大嫂做事吧,雪兒這裡由我來帶。”
季安寧行禮退下去,她尋到邵氏說:“二伯接了雪兒進房,讓我幫大嫂做事。大嫂,我瞧著二伯父神色沒有什麼不對勁之處。
等到大哥回來,你讓大哥陪一陪二伯父說話吧。“邵氏笑著點了點頭,如季守成那樣深沉心思的人,他不想讓季安寧瞧明白的地方,她如何能從他的面上,瞧得出幾分深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