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娘娘賞!”乳母喜不自禁,自以為抱上了一條大粗腿。
為了表示自己事事都為又又著想,就又道:“皇長子今早吃的東西全給那個鍾唯唯弄得吐掉了,此刻腹中空空,求太后娘娘也賞一碗給他吃。”
韋太后笑看向又又,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不是韋氏生養的孩子,再怎麼像重華,再怎麼像她,始終都只是個禍害。
再想想重華為了對抗她,早早就在外面悄悄生了長子,瞞著她帶進宮來,還始終不肯碰韋柔,心裡就更恨。
不如交給天意,看看老天收不收這個孩子吧。
因此淡淡地道:“皇長子身體不好,恐怕受不得這甜膩的東西。他不是尿溼了衣衫麼?你帶他下去換了吧。”
萬安宮的宮人把乳孃領到隔壁房間,把一碗杏仁茶放到桌上,再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乳孃不忙給又又換衣服,忙不迭地去取杏仁茶,和陪同她來的清心殿宮人明月說道:“這玩意兒涼了就不好喝,我先喝了。”
見又又睜著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盯著她看,就笑:“殿下想喝?來,給你喝一口。”
又又抿緊唇,把頭轉開,杏仁茶給他推得灑了些出來,碗也險些掉到地上去。
乳孃嚇得趕緊扶住了,低聲罵道:“你這孩子真是的,不喝就不喝,你推碗做什麼?打壞了東西,捱罵捱打的卻是我呢。”
明月一邊替又又換褲子,一邊笑著勸她:“皇長子不懂事,您就別罵他了。”
乳孃看看明月,眉清目秀的,一直安靜乖順,不像其他宮人那樣不拿正眼看她,就生出了些籠絡之心。
把杏仁茶遞給明月:“真正好東西,你嚐嚐?嚐了再換衣服,一時半會兒冷不著他。”
當然是好東西了,要命的好東西呢。
陛下只吩咐她別讓小皇子碰,可沒說要管這個只知拿皇長子邀功請賞、卻不知道愛惜心疼的女人。
明月心中冷笑,語氣仍然溫和可親:“多謝美意,我碰不得這個,一碰就拉肚子,沒福氣。”
“那是真沒福氣。”乳孃也就不再勸她,仰著脖子一口把杏仁茶喝光了,咂咂嘴:“換好沒有?趕緊的,咱們出去陪太后娘娘說話。”
又交代又又:“殿下精靈些,別老是木呆呆的,那是你的皇祖母呢,你沒有母妃,能得她和淑妃娘娘看顧,你就出息了。”
又又垂著頭,小聲說:“她們不喜歡我,她擰我。”
乳孃皺眉:“誰擰你?”
又又輕聲道:“那個穿紅衣服的女人。”
穿紅衣服的女人是韋淑妃。
乳孃嚇得捂住又又的嘴,不去看他被擰著了哪裡,傷得重不重,一迭聲地嚇唬他:“不要亂說話,淑妃娘娘心疼你還來不及,又怎會擰你,別聽人瞎說,跟著瞎嚷嚷。”
又又眼裡浸出淚花,倔強地咬住嘴唇垂了眼不再說話。
乳孃把他從明月懷裡搶過去,抱著他往外走,絮絮叨叨地交代他,要他討好韋太后和韋淑妃。
韋柔已經換了衣服,正和韋太后小聲說話,看到乳孃抱了又又出來,就都住了口。
韋太后已經知道隔壁房間裡發生的事,知道又又沒有喝杏仁茶,就示意韋柔:“去哄哄,哄好了,把他弄過來你養。”
能把皇長子攥在手裡當然是天大的好事,韋柔笑眯眯地迎上去要抱又又,又又緊緊抱住乳孃的脖子,堅決不肯過去。
乳孃使勁去掰又又的手,硬要把他塞給韋柔。
又又大哭起來,堅決不幹,韋柔又氣又恨,卻沒有任何辦法。
一個宮人走進來,湊到韋太后耳邊輕聲道:“鍾唯唯來了,求見娘娘呢。”
“不見。”韋太后勾起唇角,微笑著給韋柔使了個眼色,淡淡道:“你連哄都哄不過來,還想養他?”
韋柔被她激起性子,還非得把又又搶過來不可。
於是又又哭得更加悽慘,甚至喊出了:“救命,救命,爹爹救我!”
韋太后很滿意,重華不是護著鍾唯唯嗎?
鍾唯唯有本事敢硬闖萬安宮,她就敢讓人把鍾唯唯當場弄死在這裡,所以又又最好哭得再厲害一點。
鍾唯唯盡力和看守宮門的宦官交涉:“陛下命我照顧皇長子,皇長子哭得厲害,我得進去瞧瞧是怎麼回事。”
宦官懶洋洋地攔著門,滿是輕蔑:“你以為你是誰?太后娘娘是誰?
那是皇長子的嫡親祖母,只有愛惜心疼皇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