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唯把她拉到一旁,讓那幾個女官散了:“葛尚寢說得沒錯,陛下脾氣不大好,讓他知道咱們背後議論這個,會生氣的。”
女官們對鍾唯唯的話還比較信服,立刻不吵了。
因為久等重華和新人不至,就去催問一旁的李安仁:“陛下怎麼還不來?”
李安仁一直在豎著耳朵聽她們閒聊,又見鍾唯唯假裝自己很知道,早就忍不住了。
當即不懷好意地一笑:“這四年裡,一直伺候陛下的人可是我,你們不來問我,反倒去問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真是可笑。”
眾人一陣追問,他才慢悠悠地道:“今天進宮的並不是什麼美人,而是皇長子。”
“轟”的一聲,眾人差點炸了鍋,皇長子?
陛下什麼時候有了皇長子?
怎麼從來沒聽人說過?
哎呀呀,這宮裡一定要鬧翻天啦……
鍾唯唯也被炸得有點暈,原來“又又”不是那個女人的名字,而是皇長子的名字。
重華什麼時候有了兒子?
是和那個女人生的嗎?
所以她看到他和那個女人在一起時,其實那個女人已經有了他的孩子?
所以他才會許諾照顧她們母子?
既然生了皇長子,他為什麼只要小孩,不接大人進宮?
是因為皇長子必須在宮裡長大,以正血脈身份,而那個女人只要入宮,就會面臨呂氏、韋氏的雙重夾擊嗎?
所以他把那個女人藏起來了?
既然已經有了孩子,還和她糾纏不清做什麼?
居然還想碰她,居然還想讓她照顧這個孩子?
他怕那個女人應付不了宮裡的險惡,怎麼就不怕她應付不了呢?
又又成雙,真是個好名字啊!
鍾唯唯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往她頭臉上衝,她覺得自己幾乎立刻就要爆炸了。
她看著神色各異的女官們,耳朵“嗡嗡”作響,恨不得立刻找到重華這個渣渣,再弄死他。
“小鐘?你還好吧?”
葛湘君晃晃她的手,擔憂地問:“你之前也不知道?”
無數雙眼睛因為這句話,又一齊看向鍾唯唯。
笑容在鍾唯唯臉上一點一點地綻開,她呵呵一笑,撫一撫袖子:“知道啊,陛下之前和我提過,但你們問的是美人,又沒問皇長子。”
有人表示懷疑:“真的嗎?我看你也很驚訝的樣子。”
鍾唯唯淡淡地說:“哦。”
又有人問:“哦是什麼意思?鍾彤史,你不仗義哦,居然看我們笑話……”
錢姑姑威嚴地說:“都閉嘴!陛下來了。”
女官們趕緊閉緊了嘴,好奇地看向前方。
高高的皇帝陛下手裡牽著一個小小的人兒,正慢吞吞地往這邊走來。
從來都是冷淡威嚴的皇帝陛下,此刻竟然一臉的溫柔。
那個小小的人兒走得特別慢,他一點不耐煩的神色都沒有。
不時停下來低聲和小人兒說幾句話,再摸一摸小人兒的頭,無限慈愛耐心。
“原來陛下也有這樣慈愛溫柔的時候,這樣更好看了。”
沈琦將雙手緊握在胸前,一臉的花痴和崇拜。
薛凝蝶看得目不轉睛,語氣勉強能保持平靜:“陛下是位難得的好父親。”
葛湘君將手裡的帕子攥緊又放開,放開又攥緊:“小鐘,陛下會把皇長子交給誰照顧呢?總不能交給萬安宮或是哪位娘娘照顧吧?”
肯定是不能交給後宮的娘娘們照顧的,那就只能留在清心殿裡,交給哪位女官照顧,要是交給她照顧就好了。
鍾唯唯已經緩過來了,皮笑肉不笑地微抬著下巴:“誰知道呢?聖意難測,又豈是我輩凡人所能猜得到的?”
葛湘君試探地問錢姑姑:“姑姑,您知道嗎?”
錢姑姑淡淡一笑:“一切都聽陛下安排,我們按照吩咐做事就對了。”
葛湘君見鍾唯唯和錢姑姑口吻一致,明顯知道的都比她知道的多,十分鬱悶受傷地低下了頭。
轉眼間,重華已經走近。
鍾唯唯跟著眾人行禮迎駕,聽到重華說道:“都起來吧。”
聲音既輕鬆又愉悅,聽得出來他是發自內心的歡喜。
鍾唯唯忿忿起身,居然想讓她幫他帶這個孩子,真當她一點脾氣都沒有嗎?
她一定要……她眨眨眼,這孩子真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