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盛,被笑得惱羞成怒,重華悄悄握住她的手,溫柔低笑:
“不識數算什麼?說明我的阿唯天生就是富貴命,不用操心這些瑣碎事。”
她不依,發狠找了一堆數術題,逼著自己做到深夜不肯睡,他給她送宵夜,沒收了她的數術書:“有我在呢,不管多難的題我都能解,你瞎操什麼心?”
思及從前,鍾唯唯只覺得滿心都是苦澀,看著重華得意又享受的樣子,求饒的話再說不出來。
他明知她不識數,卻偏要為難她,為的不過是享受她的痛苦而已。
就像是當年,他明知她對他已經生死相許,卻要背叛傷害她,臨了倒打一耙,非得說是她和大師兄對不起他。
她被逼無奈,離開蒼山入京城,他不許她走,她非得走,於是又變成了那個貪慕榮華、薄情寡義的無恥之輩。
他不許她離開京城回家,強留她在宮中做彤史,不過也還是為了欣賞她的痛苦。
他怎麼能欺負人欺負到這個地步?就因為他是皇帝嗎?
鍾唯唯看著書上的題目,輕輕讀出聲來:“今有雉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雉兔各幾何?”
她咬著唇,使勁思索解法,義父教過她,大師兄也教過她,重華也教過她,她突然很委屈,微微哽咽:
“把兔子的腳兩隻綁成一隻,當它們全都是雞,雞兔總的腳數就是七十隻……那麼要比題目裡少了二十四隻腳……鬆開一隻兔子,多兩隻腳,再鬆開一隻兔子,又多兩隻腳,二、二……”
她越來越委屈,越來越難過,越算越算不清,她哭了起來,狠狠擦掉眼淚,笨笨地拿了筆在紙上畫,每鬆開一隻兔子,就用筆在紙上點上兩點畫個圈,眼淚落到紙上暈開去,把她畫的記號弄成一團糊塗。
她煩躁地拿了袖子去擦,又將袖子弄成一團糟。
重華收了得意和笑意,沉默地看著鍾唯唯。
看她眼淚流了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