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一亮:“是不是有了?”
鍾唯唯失笑:“就算有了也沒那麼快表現出來吧?”
“也是。”重華有些沮喪,鍥而不捨地拉她去遊湖:“看你有氣無力,就是在屋子裡關得太久了,吹吹涼風就好了。走吧,走吧。”
他用一種“看我多體貼,多為你著想”的目光殷切地看著鍾唯唯,鍾唯唯不忍心拒絕,打起精神跟他出去。
他喜不自禁,一迭聲地讓人準備各種點心糖水,鋪陳用具,不時回頭看她一眼,眼裡滿滿都是歡喜。
鍾唯唯看著他,一顆心軟得一塌煳塗。
有時候,幸福就是這麼簡單的事。
有一個人喜歡你,你也喜歡他,他想方設法討你歡心,心裡眼裡滿滿都是“在乎你”。
她走上去,牽著重華的手,低聲說道:“你不用想太多。”
重華的笑容卻突然淡了。
他很嚴肅認真地問她:“想什麼?我想什麼了?我分明什麼都沒想。”
不能再繼續了,再繼續下去某人就要炸毛了,男人奇怪的自尊心。
鍾唯唯笑笑,溫順地將頭靠在他肩上,不再說話。
若是從前,她一定會和重華辯駁,論證大師兄究竟是不是故意想讓她擔心,以及大師兄好不好這個話題。
但是經了那麼多的事,她不想再為了這種事讓兩個人不開心。
重華見她溫順乖巧,心裡那股莫名的躁意終於淡了下來,他牽著鍾唯唯的手,大步走出去。
又又跑過來:“你們要去哪裡?”
鍾唯唯看到又又就笑:“我們要去……”
重華板著臉打斷她的話:“我們要去辦正事。你的字寫完了嗎?”
又又認真地點頭:“寫好了。”
“你的馬步扎完了嗎?”
“紮好了。”
“那就再去寫五張大字,扎一炷香的馬步!”重華不由分說,悍然給又又增加了任務。
又又不敢置信:“阿爹,為什麼?我並沒有犯錯……”
重華皺眉:“我有說你犯錯嗎?”
又又搖頭:“沒有。”
“那就對了。我讓你寫大字,扎馬步,有問題嗎?”
又又艱難地搖頭:“沒有。”
“那就對了!去做!”重華大手一揮,叫青影:“立刻帶著皇長子去完成學業。”
鍾唯唯不忍心,小聲說:“沒有這個必要吧?”
重華不懷好意地高聲道:“什麼?你說他長大了,可以寫十張?”
又又小臉漲得通紅,泫然欲泣:“唯姨……”
鍾唯唯嘆氣:“算了,你回去吧,我晚上給你講兩個故事。”
又又這才稍許好了些,仍然不死心,眼巴巴地想蹭過去拉她的衣角:“唯姨……”
“去寫你的字!”重華把他的手拿開,霸道地把鍾唯唯拖走。
走出清心殿,身後傳來小孩子委屈的抽泣聲,鍾唯唯皺眉:“你怎麼了?有氣別拿孩子撒啊。”
重華突然生了氣:“我沒生氣,你憑什麼說我生氣?”
太陽白花花地照在兩個人的臉上和身上,鍾唯唯覺得熱了起來,她目不轉睛地看著重華,一言不發。
重華就像是一隻炸了毛的狗,只差沒有齜牙了,他瞪著鍾唯唯,同樣一言不發,寸步不讓。
二人對峙片刻,鍾唯唯先軟下來。
雖然覺得重華非常不可理喻,她還是主動向他伸手:“天太熱,去吹吹涼風就好了。”
重華微不可見地鬆了口氣,卻欠揍地小聲說道:“你不是不熱麼?”
鍾唯唯立刻把手收回去,轉身要往裡走。
重華搶先一步抓住她的手,兇巴巴地道:“小氣!”
真不知道是誰小氣呢?
鍾唯唯真心想狠狠甩開手,愛咋遊咋遊,她不奉陪了!
但是看到重華從眼角飄過來的小眼神,裡頭透著幾分心虛,幾分焦躁,幾分憂慮。
她就沒有甩開手,而是默默地由重華牽著她的手,一直上了畫舫。
昆華湖建在皇宮東面,湖面寬廣,煙波縹緲,涼風習習。
鍾唯唯和重華坐在船頭,吹著涼風,原本焦躁的情緒總算平息下來。
重華厚著臉皮往她身邊挪:“阿唯。”
鍾唯唯懶洋洋地掃他一眼:“幹嘛?”
他說:“你想不想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