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陛下請安。”
“免禮。朕聽說師孃進宮,特意過來看看。”
重華的目光在眾人臉上緩緩掃過,韋太后一臉病容,鍾夫人萎靡不振,鍾欣然低著頭,神色平靜淡然,並看不出什麼特別來。
韋太后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重華的表情,笑道:“陛下來得正好,我才和你師孃說,來了京城許久,京中的夫人她卻沒認識幾個。
過幾天,我做東,設個小宴,請幾位夫人入宮,讓阿唯也來,再把鍾袤也叫來。我記得他年紀不小,也該定親了。”
重華笑得比她還要和氣:“母后想得周到。倒叫兒子慚愧了。”
韋太后嘆道:“也不怪你想不到,你是男人,這些瑣碎事情想不到是正常的。
你後宮也沒個主事的人,賢妃萬事不管,只會裝死。小鐘她又不肯挑起擔子來……”
重華立時沉了臉,冷哼一聲:“母后果真年紀大了,容易忘事,阿唯她不是不肯挑起擔子來,而是有人不肯讓她挑起擔子來。”
環視鍾夫人和鍾欣然母女倆一眼,淡淡地道:“朕知道有人要說名不正則言不順,但在座的都是知情人。
當年父皇與師父定下婚約,只說是鍾氏女,並不曾指定就是誰。
師父知道朕和阿唯青梅竹馬、兩情相悅,從不曾阻止,說明他首肯的就是阿唯。
父皇明察秋毫,不可能不知道阿唯是義女,卻一直信任重視喜歡她,直到臨終之時還希望朕和阿唯盡釋前嫌,走到一起。
這說明什麼?父皇和師父給朕定下的婚配人選,就是阿唯!而不是其他什麼人!
所以閒雜人等就不要痴心妄想了,朕不是泥,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這話真正是狠狠抽打到鍾欣然母女臉上,她們不但是閒雜人等,而且還是痴心妄想的其他什麼人!
鍾夫人臉上掛不住,臉都氣紅了,憋著氣要和重華講道理,鍾欣然淡然抬頭,按住鍾夫人的手,示意她不要鬧。
鍾夫人氣得不行,有意不想聽鍾欣然的話,仗著自己師孃的身份說說重華。
但是對上重華冰冷又犀利的眼神,就慫了,轉而去看韋太后,委屈道:“娘娘!”
韋太后懶懶抬眼:“陛下,少說兩句吧。”
重華只當沒聽見,反而問鍾夫人:“師孃有話要說?”
鍾夫人手都氣抖了,這是真正的欺負孤兒寡母啊!
她顫抖著嘴唇,想說兩句,然而突然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撲倒下去。
鍾欣然尖叫一聲,去扶鍾夫人,手忙腳亂給她掐人中,低聲唿喊:“娘,娘,您醒醒啊,別嚇我……”邊說邊哭了起來,悽慘無比。
韋太后怒道:“陛下,鍾夫人好歹也養育了你好些年,你就算不喜歡她,看在鍾先生的份上也該給她留幾分薄面。
這樣活生生把人氣厥了,傳出去,天下士子難免要寒心,說你過河拆橋,欺師滅祖!”
“給臉不要臉,不配有臉。”
重華越發厭惡鍾夫人,之前他從沒聽說過鍾夫人有這個毛病,進宮之後這毛病突然就有了。
先前那次暈厥,是鍾唯唯治住的,這次鍾唯唯不在,就沒人治她了。
當即冷哼一聲,一點面子都不給,拂袖就走了。
鍾夫人本來已被鍾欣然掐醒,才睜眼就聽到重華這一句,再看到他頭也不回地從自己身邊走過去,當即又羞又氣,再次暈過去。
她是真的暈厥,並不是裝的。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她今天進宮見到韋太后,喝了一盞甜湯之後,就昏昏欲睡,一直睡到不久前才醒過來。
然後就一直都不大舒服,總覺得眼皮浮腫很重,心也跳得“咚咚”亂響。
身體總在冒虛汗,氣息不穩,就像是重病一場似的,反正是不對勁得很。所以說暈就暈了。
鍾欣然也才進大殿沒多久,並不知道鍾夫人才醒過來,只當她這次也是裝的。
見重華走了,沒人看戲,就低聲喊她:“人走了,起來吧。”
鍾夫人一點動靜都沒有,鍾欣然這才覺得不對,伸手一摸,四肢冰涼,唿吸淺淺,於是真的被嚇住了:“太后娘娘,求您救救家母吧。”
迷藥吃太多了就是這樣,韋太后和妙琳對視一眼,虛情假意地吩咐宮人:“一點眼力見兒沒有,還不趕緊傳召太醫?”
妙琳帶著人把鍾夫人扶去偏殿,鍾欣然要跟過去照料,韋太后不許去:“急什麼?自有人照顧她,你來,和本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