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呂,鍾唯唯就已經不想考慮這樁姻緣了。
呂氏現在看著很乖,將來卻未必,且呂太貴妃還有著那樣的嫌疑,若是兩邊對壘,倒是要叫小夫妻怎麼辦呢?
鍾唯唯心裡想著,面上也就淡淡的,一視同仁,就連賞賜也未曾多添半分。
呂娉婷自來都是天之驕女,家裡也早和她提過這事兒,見狀面子上就有些過不去。
呂太師夫人也笑不出來了,要知道,呂氏的女兒金貴,呂娉婷是其中的佼佼者,拿來配給秋袤,那絕對是下了血本!
不管真心還是假意,鍾唯唯看不上,那絕對是打臉啊!
呂太師夫人就給呂純使眼色,表示讓她這個當姐姐的,趕緊幫一把妹妹。
呂純卻和沒看見似的,很自然地把呂娉婷叫過去,將手上的玉鐲捋下來給她,妹妹長,妹妹短地問個不停,氣氛這便緩和下來。
呂太師夫人很快和緩了神色,若無其事地招唿眾人吃喝玩樂,這倒讓鍾唯唯高看了她一眼,呂純的娘,不是那麼弱的。
呂太貴妃則記掛著將韋太后交到東嶺人手裡一事,鍾唯唯和重華都不肯輕易放過她,盯得死緊,這讓她幾乎沒有機會出手。
但這樣下去是一定不行的,活動著的韋太后就是個活動的靶子,隨時都有可能突然炸開,把這些人弄得粉身碎骨。
她不露聲色地掃了身後一眼,喬裝改扮過的韋太后捧著個盒子,低垂著頭,畢恭畢敬地站在玉心身旁,模樣是夠恭順的,就是被關得久了,沒什麼力氣和精神。
光是捧個輕巧的盒子,似乎也讓韋太后夠嗆,這不,這才一會兒的功夫呢,手就已經在抖了,哪有這樣的宮人呢?
所以耽擱不得,必須趕緊處理這件事。
呂太貴妃收回目光,給呂夫人使個眼色。
呂夫人就道:“有個稀罕事兒,靖中國來了個戲班子,講他們的皇帝立了個皇太女。”
“女人也可以繼承家業麼?”呂太貴妃很感興趣。
呂純嘀咕道:“怎麼不可以?譬如說大司茶家裡,就是她繼承了家族的技藝呀。”
呂太貴妃道:“那可不同,我尚未聽說過女人做皇帝的。”
呂純和她唱反調:“那是您少見多怪!女人能做的事情可多了。”
所謂宴無好宴,鍾唯唯知道今天不會太平,但是到目前為止,除了呂氏想把女兒嫁給秋袤之外,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便專心看戲。
一場皮影戲尚未看完,呂太貴妃和呂純突然鬧了起來,起因是呂太貴妃教訓呂純不尊敬她,呂純不服,於是越鬧越厲害,全不顧眾人側目。
都是宮中的娘娘,呂夫人也不好說誰,但呂太貴妃是姑姐,呂純是女兒,當然是要壓著女兒些的。
呂純卻不吃這一套,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呂太貴妃:“仗著年紀大,資老,是長輩,經常生事!上一次的事情陛下不和你計較,你卻不知進退,這是要拖累整個家族!”
有點意思,鍾唯唯和端仁對視一眼,興致勃勃地觀戰。
忽見呂太貴妃激動地站起來,高聲道:“這麼不待見我,那我走就是了!”
也不和其他人打招唿,怒氣衝衝地往外走,她的隨從見狀,也忙著追上去,因為事發突然,難免有些混亂。
一群人急急忙忙往外去,而月亮門那兒剛好進來了一撥人,領頭的那個正好迎面和呂太貴妃撞上,將呂太貴妃撞得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
幸虧玉心及時扶住了,呂太貴妃未及站穩,抬手就往來人的臉上過去,罵道:“打死你這個瞎眼的混賬東西!”
來的人卻是巧了,正好是阿彩的祖母新川王妃,身後跟著的是阿彩的母親等一群兒媳婦,以及已經長大了的孫女和嫁了人的女兒們。
新川王可不是什麼好欺負的人,他是永帝的弟弟,當初一直都是堅定地站在永帝這一邊的。
真宗在位時跟著吃了不少苦頭,永帝上位他也水漲船高,十分得寵。若不然,也不能把阿彩送到聖女宮請託端仁照料。
丈夫厲害,新川王妃當然也不慫,天生的帝黨,和韋氏、呂氏都是唱慣反調的。
捱了呂太貴妃這一巴掌,新川王妃自然不服氣,反手就揪住了呂太貴妃的衣領,伸手要撓,沒撓著,便一頭朝她撞過去,大聲哭道:“就連太后娘娘也不曾這樣對待我,你憑什麼呀?”
兩個女人鬧起來了,其他人當然也不能閒著。
拉架的,罵人的,不知是誰推了新川王府的女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