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話題而已,見鍾唯唯不吃這一套,索性開門見山:“我等離家已久,家中親人甚是掛念,敢問貴國皇帝究竟要怎樣才肯放我們回去?”
這就對了嘛,鍾唯唯微笑著伸出兩根手指:“大司茶當然是什麼時候想走就什麼時候走,我們絕不攔你。就是這兩位,深深地得罪了我們陛下,不出點血是不行的。”
她不提自己,是因為當事人總是不方便講條件的,提重華,退可守,進可攻,很好。
梅詢自然識破了她的小心機,無奈地道:“想要什麼?”
鍾唯唯輕描淡寫地道:“望川和楚縣。真堇帝姬,堂堂東嶺帝皇的胞妹,太后親女,至少值得望川吧?保平郡王,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也值得一個縣吧?”
“我知道了,這就寫信回去稟告我家陛下。”梅詢從容告辭離去。
鍾唯唯繼續幹活兒,午飯也留在官署裡吃,下午提前離開,去看秋袤。
秋袤的精神狀態好了很多,在那兒拿著紙筆不停地寫寫畫畫,見鍾唯唯來了,就很高興地道:“阿姐,我又想起很多事情來了,那個什麼聖女的本事還是不錯的。”
鍾唯唯也很高興,湊過去看他在寫什麼,結果看到是在畫畫。
第一幅畫的是一間屋子,有床有桌椅,一個少年背對著人站在桌前看什麼,窗外站著一個人,正往屋裡吹迷煙,少年一無所知。
第二幅還是那間屋子,窗外的人往窗戶裡爬,嘴裡還叼著刀,少年坐在桌前一手撐著頭,一手遮遮掩掩往桌下藏東西。
鍾唯唯一看就明白了:“這是你在象州被李尚的人帶走時的情景?”
秋袤道:“是啊,今早起來之後,我就想起這些來,這個東西很重要的,是我要給你的,因為想不太明白,所以我把它先畫出來……”
他睜著眼看著屋頂,越來越小聲,竟似是走火入魔的模樣一樣,小棠怕他會出事,想要打斷,被鍾唯唯制止了。
秋袤小聲嘀咕了好久,突然大聲道:“我想起來了!那個是藥!是我給阿姐找的藥!”
當初他經常與何蓑衣在一起,何蓑衣以為他單純天真,很多事並不怎麼防他。
但是小棠和梁兄一再提醒他,說自己姐姐的事情要上心,比如說用些什麼藥,需要什麼藥等等,他就悄悄把那些藥記了下來。
及至跟著簡五的人出門,他一半精力用來學做生意和人情世故,一大半的精力卻是拿來為鍾唯唯尋藥了。
秋袤激動地比比劃劃:“是一味很重要的藥,長成這個樣子的……我花了一百兩金子,從一個藥鋪掌櫃手裡買來的。”
當時李尚的人去抓他,暗衛給他示警了,他也有所察覺,想的不是別的,就是記著這個藥一定要藏好。
這樣,哪怕就是他死了,鍾唯唯派人來查探,也能找到這個藥,然後何蓑衣或者李藥師認出來,就能給鍾唯唯用了。
“阿姐快派人去找吧!”秋袤很高興:“找到之後,也許就能讓我外甥平安無事了!你和陛下就不用再擔心啦!”
雖然不一定是那一味藥,但既然有這樣的機會,鍾唯唯也不想放過,當即高興地立刻讓人去稟告重華,又交待秋袤:“你還在恢復期,不要太傷神。這些事情並不急在一時,你的身體才是大事。”
秋袤聽話地躺下休息,鍾唯唯自回了宮中,重華已經派人去了象州,兩個人都是有點高興,卻又不敢抱著太大的希望,絮絮叨叨地說了些瑣事,晚上照舊一起處理奏摺,一起睡下。
又過了兩天,到了謙陽帝姬最後一次給秋袤施針的日子,東嶺人提前入宮請見重華,說東嶺人想和重華親自談判,問重華是否願意在護國大長公主府接見謙陽帝姬。
重華倨傲地答應了,回頭就衝鍾唯唯擠眉弄眼地笑,表示被他猜中了。
於是二人一起攜手出宮,鍾唯唯去守著謙陽帝姬施針,重華則去探望在叛亂中傷得最重、損失最慘重的幾家大臣。
謙陽帝姬收了針,還不見重華來,臉色便有些難看:“貴國的皇帝陛下是不想要城池嗎?還是想把我們真堇留下來做皇后啊?”
鍾唯唯輕描淡寫地一笑:“也行,只要帝姬不怕死。”
真堇帝姬一聽,立刻往李尚身後藏了藏,重華雖好,但不是良配,還是算了吧,她現在只想回家找娘。
李尚今天反常的沉默,從最初給鍾唯唯見過禮之後,就一直坐在一旁喝茶,從不曾和她說過一句話。
只偶爾陰沉沉地打量她一眼,在她看過來之前又飛速地